第七十八章 有些人不可理喻
笨笨的……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有陷阱,不跳陷進,某人怎麼可能知道心疼他。
事實上推門的瞬間,他早就發現了書房裏佈滿了,鋒利的銀絲,稍微不慎,就能被當場分割成人柱。
所以,腿上的傷,是他故意留下的。
他垂眸看著秦曉忙碌包紮的模樣,方纔失落的心情,總算找回點安慰。
“那個npc就是想害死我們。”
辜逢腦海裏飄過npc賤呼呼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沒見過他真正的形象,卻能腦補他的他的神情。
秦曉包紮完,站起來手裏多了把迴旋刀,和他上個遊戲的比起來,小了不是一點半點,但是做工精緻,刀鋒尖銳。
秦曉目色沉靜,大手一揮,迴旋刀順著他的手掌心飛了出去,轉瞬將所有的銀絲切的乾乾淨淨,最後平穩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這八成又是那npc乾的,他的存在就是給遊戲增加難度,給玩家搗蛋的,說不定我們把畫拿了,反而是幫了錢菀青。”
辜逢點頭又搖頭,一切下結論還早。
秦曉見辜逢對npc的態度好像有些模稜兩可,似乎並不是百分百的贊同他的話,心裏多少有些不好受。
默默的低下頭把斷掉的銀絲清理乾淨,以防劃傷,再抬頭的時候,辜逢已經把那三幅畫找到了。
“我在想,這條線路和我們之前通關過的那一條有什麼關聯。”
“背景差不多?但是人物選擇不一樣?”
秦曉頓了頓又道,“這三幅畫好像對我們玩過的那條線沒啥作用。”
“也不完全是,如果那個時候我們按照燒燬面部的錢菀青的話去做,玩出來的結局可能又會不同。”
話到這裏,秦曉忽然想起辜逢的那張認人卡,“錢菀青走了,你那張卡牌裡應該沒有人了吧。”
“嗯?”
自然是沒有人的,所以秦曉這話問出口,總給他一種話裏有話的感覺,亦或者有其他的想法沒有講出來。
“我在這條線路的陸錦去哪裏了?”
辜逢一怔,在秦曉這隱晦的闡述中準確的意會了其意思,然後拿出了那張卡牌。
當初就是錢菀青自己找上門來的,如今會不會也是如此。
提著畫等了足足有半個鐘頭,也沒啥動靜,就在兩人即將放棄的時候,熟悉的鈴鐺聲傳到了耳邊。
辜逢猛地抓緊了畫,驀然聽到了滴水聲,一滴兩滴,三滴……
辜逢:“哪裏來的水聲?”
秦曉音色忽然變了,“不是水,是血,你臉上有血。”
“……”
辜逢反應過來輕輕的擦了把臉,他這纔看到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指尖流入了他的手腕。
這不是他的血……這是……
一個張被砍的四分五裂的臉,從天而降,同之前無臉的錢菀青出場方式如出一轍。
唯一的區別,僅僅在於,即便毀了容,依然可以認得出這個人是陸錦。
這裏陸錦似乎並沒有呼風喚雨的能力,即便他現在怨念深入徹骨,也只能瞪著半個眼珠子看著辜逢。
辜逢臉色有些微白,畢竟這種突然出現,著實還是有些嚇人的。
半晌他緩緩的輸喘了口氣,示意陸錦是否要到畫裡去。
陸錦不動,場面詭異。
“你有啥想說的嗎?”
秦曉直接開口打破了僵局,就看到陸錦點點頭,接著指了指自己的嘴。
張大的唇齒直接空洞洞的,舌頭被截斷了。
秦曉眉頭一皺,當即找了筆和紙過來。
“我要報仇。”
“殺了錢守財。”
“……”
辜逢一愣,這次都不用做什麼,因為錢守財已經死了。
“他已經死了。”
“死了?”
陸錦斷裂的臉上神色驚訝之餘還有幾分失落。
“是誰殺了他,可惜了,沒能親自動手。”
“段海。”
辜逢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故意抬眸看了看秦曉的反應。
秦曉啥表情也沒,甚至好像都沒注意到辜逢在看自己。
看來在意的恐怕至始至終都只有他一人,辜逢心裏默默的打了個顫,收回視線。
卻不知道他收回的下一秒,秦曉的視線便投了過去。
“那真的太感謝他了,我知道了錢守財的秘密,害怕我將這秘密說出去,不惜一切代價的想整死我。”
“好在,我命大活了下來。”
“錢守財根本不是人,他罪有應得。”
陸錦激動的差點把桌子給掀翻了,辜逢甚至有點擔心,他臉上的面板和骨頭,會掛不住掉下來。
“你說他不是人,為什麼,”秦曉問道,“難不成和錢菀青有關?”
“錢菀青?”
陸錦分裂的臉茫然的明明白白。
“錢菀青不是錢守財的養女麼?我和她雖然兒時玩的比較多,但是已經不聯絡很久了。”
“……”
這麼一來,這條線路就沒有陸錦和錢菀秦的感情牽扯。
你既然這麼說,那你和錢守財的過節在哪裏?”
“錢!錢守財他在畫裡藏藥!那些藥對人有害。”
這個過節,著實讓秦曉和辜逢有點意外。
“這種喪心病狂的瘋子,死了纔好。”
陸錦不解氣的又罵了幾句錢守財,然後忽然想起來感謝段海。
“他死了。”
“那我怎麼感謝他?”
陸錦失望了足足十分鐘,忽然兩眼一亮,“那我感謝你們倆個好了。”
“……”
“反正都是感謝,就當你倆是他。”
秦曉心裏一陣難以言表的隔應。
陸錦並未發現兩人的異樣,開開心心的自顧自的繼續說,“我可以回答你們一個問題,並且可以進入你的畫裡,關鍵時刻變成你的武器。”
辜逢暗自猜測這武器會有什麼樣的功能,問的卻是其他事:“什麼問題都可以嗎?”
“可以。”
“如何對付錢菀青。”
“讓她知道錢守財背地裏做違法藥物的事,或許對你們如何對付錢菀青這件事有幫助。”
辜逢其實還想問,如何找到那種違法藥物,但是很顯然陸錦已經不想作答,化成一道煙霧進入了他手中的畫上。
“算了,反正也在畫裡。”
“說不定就在這三張錢菀青的畫裡。”秦曉從辜逢手裏拿過畫,把畫放在燭光下,照了又照,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這是一層畫,不是雙層,難道是畫畫用的染料有問題?”
秦曉雖是詢問的語氣,手早就快過腦子摸了上去,摸著摸著,忽然一愣。
“這上面凹凸不平的,有些細小的顆粒,不仔細看很難察覺出來。”
“你摸摸看。”
辜逢剛準備拿短刀把上面顆粒,刮下來,就被秦曉握住了手背,按在了畫上。
四目相對……
辜逢愣神了幾秒,忽然無奈。
“你就不怕手摸上去萬一中毒了咋辦?”
聞言,秦曉不知道那根弦錯亂了,當即躺在了辜逢身上,兩眼一閉,頓時沒了反應。
“曉哥?”
“別鬧。”
辜逢知道是在玩笑,然而等了幾秒沒反應,忽然就慌了。
“曉哥!”
下一秒被狠狠的抱在了懷裏。
辜逢全身繃緊,大腦空白,說不出話來。
秦曉的唇齒不經意的掠過辜逢的脖頸,溫柔的氣息落在他的耳邊,辜逢的呼吸猛然停滯,仿若斷層。
“剛纔有點頭暈,”秦曉直起腰板,他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句話,想做的也不止是這些,“不過我沒啥事,說明觸控是不會中毒的。”
“把你的小刀,借給我用下。”
辜逢愣愣的把短刀遞了過去,秦曉把上面那層顆粒小心翼翼的割了下來,儲存好。
“走吧,去會一會那個錢菀青。”
“好。”
這會不用再透過竹林陣了,直通錢菀青的房間,房門緊閉,時不時的會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傳出來。
“看來她是真喜歡錢守財,錢守財對她可以說是當做工具一樣的榨乾,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秦曉實在不理解這種奇怪的情感。
“我也不知道她想的。”
或許如果物件是你,也許我也會如此。
辜逢心下一片清冷,從秦曉臉上移開視線,敲了敲房間的門。
無人應答,哭聲卻是停了。
“我帶了畫過來,或許可以幫你。”
“什麼畫。”
“關於你的畫,應該是錢守財為你畫的。”
這條線路和他們之前玩的不一樣,這條路的畫有很多都是錢守財畫的。
話落門應聲開啟,房間裡一片漆黑,辜逢和秦曉嗅到了一股潮溼的氣息。
兩人在門外停了幾秒,抬腳走了進去。
砰的一聲!大門關了,兩人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畫。”
秦曉和辜逢基本看不到錢菀青的臉,忽然感到周圍寒風四起,有一雙冰冷的手卷著潮溼的氣息從兩側飛了過來。
再反應過來之時,手上的畫已經不見了。
房間裡的油燈忽然亮了。
錢菀青就坐在床邊一角,手裏拿著那三幅畫。
“這個是我生辰那天,他給我畫的。”
“這個是我們出去玩的時候,這個是………”
她語氣明顯的頓了下,眼看著眼圈紅了,豆大的淚珠悄然落下。
良久她擦擦眼淚問道,“你們打算怎麼幫我,真正殺死他的人,已經被我殺死了,難不成你們還能讓他復活不成。”
復活是不可能的,但是在畫裡重聚,並不是沒可能。
錢守財幹了這麼多壞事,怎能輕易便宜了他。
辜逢頂著一張無害的臉,“我可以讓你們永遠生活在畫裡。”
“嗯?”
錢菀青眼睛忽然就亮了,她跳下床,尖銳的手指僵硬的卡在辜逢的肩膀上。
“要怎麼做?”
“很簡單把你和他都畫在一幅畫即可,只要在拜堂前完成即可。”
“你當真沒騙我?”
辜逢瞅了眼已經有點泛黑青的肩膀,對身後要翻臉的秦曉打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你覺得我打的過你嗎?用得著騙你。”
“我不過是想早點通關出去。”
“不過呢,在這之前有件事我認為你有權知道。”
辜逢見錢菀青麵露狐疑,猜測估計以為他要耍什麼花招,於是故弄玄虛的把那副畫着陸錦的畫拿了出來。
“陸錦?”
錢菀青一眼就認出來這臉部崩壞的人是陸錦,這條線路雖然兩人愛情,但是好歹也算是從小認識,如此悲慘的呈現在錢菀青面前,多少有些難以接受。
“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不會是他們倆吧,不然你怎麼會心甘情願的藏在這人的畫裡。”
秦曉和辜逢糾結的神色撞在了一起,同時感慨了女人腦補起來真可怕這件事。
“不是的,是錢守財是他把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因為我發現了他的秘密。”
“……”
錢菀青愣住似乎並不能接受這件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接著她眉頭緊蹙,眉宇間盡是狠絕。
“胡說八道,錢守財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看你們不是來幫我的,是來找事的。”
說著揚起手掌,就要扇陸錦的臉,結果巴掌被隔空似的隔斷在了空中。
錢菀青忽感到掌心一陣鑽心的疼痛,她猛地抽回手,痛到臉色慘白。
陸錦化成一種武器後,已經不是先前那個弱不禁風的陸錦了,即便不能呼風喚雨,也不會隨意被欺負。
如今的錢菀青爲了維護錢守財,怕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完全是油鹽不進的地步。
“我們有證據,證明他說得是真的,”辜逢拿出證據遞給錢菀青,“這便是那種有毒的藥物,陸錦發現的正是這個。”
“你怎麼證明這個有毒?”
秦曉一愣,好像確實不能證明這個有毒,就見辜逢淡定的回答道。
“你覺得沒毒,你吃一個試試。”
“……”
“你不信我,你試試不就知道有沒有毒了。”
“你怎麼不試。”
“我又不傻,我覺得有毒我為啥要試。”
錢菀青:“……”
秦曉:“……”
陸錦:“……”
這話聽著半點毛病都沒有,可就是覺得哪裏似乎不對勁。
這種和諧的氣氛是哪來的錯覺,秦曉這種想法剛冒出來,辜逢就被錢菀青一手提了起來。
按在了案臺上,“給我吃。”
說著捏了一把藥往辜逢嘴裏塞,與此同時秦曉開了槍,一槍定在了錢菀青的肩膀上。
錢菀青吃痛,藥物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