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這個空間便恢復了正常，辜逢聽到身後有聲響，轉身就看到消失的鞋櫃再次出現了。

    就見秦曉和段外婆先後從鞋櫃裡鑽了出來，與此同時莫千程也就是白巫師消失不見了。

    辜逢剛想上前，忽然想起莫千程的話，腳步頓在了原地。

    現在出來的還是之前的秦曉和段外婆麼，他可以確定他還是之前的他，但是他不能確定他們是誰。

    如果不是他們，真正的他們在哪裏。

    ———

    “這是哪裏？”

    秦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飄來是段外婆的聲音。

    他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腿，想動胳膊，發現自己沒有胳膊，整個人有些懵逼了，試圖轉動頭，發現脖子也使不上勁。

    “我為啥在車軲轆下面。”

    段外婆頂著半個腦袋，瞪著半個眼珠子看秦曉。

    秦曉有點欲哭無淚，真讓他說準了，“我們和屍體互換了。”

    段外婆一愣，“啥？”

    秦曉對自己這開光嘴，實在無話可說，現在除了腦子啥也不能用。

    如果可以從這具身體裡分離出來就好了，沒想到這種想法剛產生，他的魂魄就真的從屍體裡走了出來。

    “你咋出來的？”

    “很簡單，你想出來就能出來。”

    段外婆嘗試了下，也跟著出來了。

    她悲傷的看了眼自己的屍體，再望望自己透明的身體，長長的嘆口氣。

    “現在這種情況怎麼整？”

    秦曉搖頭，“去周邊看看情況吧。”

    他們沿著小路繼續往前走，每走一段距離，就看到一具屍體，有的是認識的玩家，有的不認識的。

    有被燒死的，被車撞死的，被吊扇砸了頭的等等。

    原先秦曉以為只有他們列車上的人，玩這個遊戲，現在發現……

    這個遊戲涉及的範圍大到超出他的想象。

    “太嚇人了，我不要在這裏。”

    段外婆心理已然有些崩潰了，現在情況和她以為的完全不一樣，她和秦曉一樣，以為自己至少是完好無損的躺在病床上。

    “不想，也得想辦法離開。”

    “啊！”

    段外婆不小心踩到了一具屍體，嚇得撞在了秦曉後背上。

    “不好意思……啊啊啊啊！”

    她突然控制不住的大叫起來，緊接著淚水奪眶而出。

    片刻後，她終於承認不住的跪倒在地，秦曉轉過身看過去，剛想安慰幾句，聲音卻突然像卡殼似的，徹底斷了電。

    一具小寶貝的屍體被甩到了車外，半個身子已經不知去向。

    秦曉只知道段外婆是車禍，不知道和她一起的還有個不到三歲的孩子。

    很難用語言去形容此時此刻的段外婆是什麼樣的心情，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在這狹小的空間內，似乎連空氣都在顫抖。

    秦曉忽然想起，八歲時面對父母被殺時的辜逢……

    心猛地痛了下……

    這比看見自己屍體還要難過的多得多吧。

    良久，待段外婆的哭聲逐漸變小，秦曉纔出聲安慰道。

    “先想辦法出去，纔有機會見到你的孩子。”

    “你別安慰我了，她一個兩歲孩子，很容易就會死掉，哪裏會有重生的機會。”

    “會有的，我這人會看相，天庭飽滿，耳垂厚實，定是個有福的寶寶。”

    段外婆愣住，抬頭看向秦曉。

    “真羨慕辜先生，有你這麼好的男朋友。”

    她擦擦眼淚站起來，給自己打氣，默默的說幾句加油。

    “來吧，不就是在屍體堆裡找線索麼！我可以！”

    秦曉點點頭，正巧這時一塊紅布進入了他的視線，他幾步上前，把壓在上面的雜物搬開。

    終於看到了壓在最下面的小紅帽。

    “被槍殺的，額頭上有子彈的痕跡。”

    “這裏也有小紅帽，這看起來是被電擊死亡的。”

    段外婆招呼秦曉來看，兩人合夥把屍體從夾縫裏拉了出來。

    緊接著他們又找到了兩具屍體。

    秦曉：“加上這次死亡的屍體，剛好是五個。”

    “死因沒有什麼連貫性，無跡可尋。”

    段外婆嘆口氣，“還是沒啥頭緒。”

    “或許死因本身就不是關鍵，這或許是小紅帽復活的方法。”

    “不對，”段外婆否認到，“如果按照我們的分析，屍體會代替我們走出去的話，那這裏怎麼可能會積壓著這麼多屍體。”

    應該和他們一樣，最多隻有一具屍體。

    “會不會是一具屍體只能替換一次。”

    秦曉邊思考邊說，“比如活著的小紅帽進入了死去的……”

    他話沒說完，就意識到不對，因為如果從一開始，小紅帽就死了的話，如何誕生新的小紅帽的？

    這並不符合邏輯，這是悖論。

    除非……

    除非小紅帽和他們這種情況一樣，也不是這個空間的人。

    有些想法在秦曉的腦海裏生根發芽，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但也好像什麼也不知道。

    與此同時，辜逢正在和替換出來的秦曉，面對面的看著彼此。

    這個擁有著和秦曉一模一樣記憶的“秦曉”，聊起天並無違和感。

    除了對自己在這裏的事，一無所知以外。

    辜逢忽然有個特別可怕的想法，對於眼前的秦曉來說，他是第一次進入這個遊戲，也是說這是他的副本一。

    而對於辜逢來說這是他的副本五。

    那麼會不會有一種情況，他們其實在這之前就來過這個遊戲，也許早被替換過，然後重啟。

    辜逢強迫自己把這誇張的想法，排出自己腦海，集中在當前的問題上。

    可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秦曉不知道去了哪裏，緊張的四處觀望。

    突然就撞進了秦曉的視線，此秦曉不是彼秦曉，辜逢小心提醒自己，可還是一下子沒移開視線。

    “給你。”

    “我發現我口袋裏還有一塊糖果。”

    秦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看你不開心，所以給你個糖吃。”

    辜逢愣了下，忽然想到他們當初在列車上的時候，秦曉有一口袋的糖果，最後被他吃的差不多了。

    沒想到還有……

    他心猛然咯噔了下，一時間不知道這糖果是接還是不接。

    “你別難過和你一起的那個秦曉，很快就會出來的，我也可以回到我該去的地方陪他。”

    “……”

    辜逢方纔已經把事情經過和這個秦曉解釋過了，他也沒想到對方能夠這麼快接受事實。

    其實他現在越來越發現，這個遊戲比想象中的還要詭異。

    上次他選擇自殺，被莫千程強制救回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

    難不成一個人擁有著無數個魂魄？一個靈魂死了，還可以出現第二個？

    “你別有心理壓力，我是自願回去的，我不能一個人出來，我的小逢還在裡面。”

    “我也不想讓你進去代替他出來，我看到你，就不忍心這麼做。”

    辜逢眼圈紅了紅，一時無言。

    “你別哭了，哭也解決不了問題。”

    秦曉看了眼又落淚的段外婆，再不忍心刺激也不能這麼下去。

    “按照你說的，如果沒人來替換我們，我們找時空機器出來，去哪裏找什麼時空機器？”

    “總不能一直在這等著時空機器，自己砸過來吧。”

    秦曉嘆氣，“我這只是推測，我是想小紅帽應該也有自己的任務。”

    “不同的空間有不同的小紅帽，每一次死亡，都會出現在這裏。”

    “第一個小紅帽死亡後，從其他空間的小紅帽無意間進入了這個空間，然後和裡面已經死亡的做了替換。”

    “替換過的再死亡後，再形成新的屍體，這時候再有別的空間的來，完成替換。”

    “這是一個不斷迴圈的過程。”

    “而小紅帽不斷的完成替換，很有可能是要完成或者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