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李鎮海面露詫異之色，接著哼道，“果然是個敗家子，一出事就變賣家產，這點出息！不過，太子之位被廢，這麼大的事，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直接去了涼州！這著實有點不符合他以往的風格！”

    “太子今日的表現，的確有些平靜異常！”褚公公揣測道，“我想，應該是太子殿下在和皇上您置氣吧！”

    “哼，他有什麼資格跟我置氣！”李鎮海沒好氣道，“涼州正值旱災，我倒要看看，他跑去涼州，怎麼待下去！到時候，非得讓他老老實實回來跟朕認錯不可！”

    褚公公眼神微微閃爍：“小的還聽聞，太子走時，四皇子前去相送！諸多皇子之中，四皇子還是顧及兄弟情誼的，真是可貴啊！”

    李鎮海揹着雙手，並未接話，沉默了片刻，才語氣複雜的緩緩說道：“是啊，老四他確實不錯！”

    褚公公臉色一變。

    在皇上身邊侍奉多年，不敢說對聖心瞭如指掌，但察言觀色，多多少少知道皇上的一些心思。

    皇上不明確的態度，足以表明他對四皇子的態度。

    暗暗心驚，自己就不該多這一句嘴！

    “皇上，小的該死，是小的多言了！”

    “行了，你在我身邊不是一天兩天，我還會砍了你的頭不成？”李鎮海擺擺手，“去，派遣一千精兵侍衛，護送太子前往涼州！記住，不要宣揚出去！”

    “是！”

    乾燥的馬路上，一駕馬車不緊不慢的朝西邊駕去，揚起無數塵沙。

    越是遠離國都燕京，地勢就越是荒涼。

    陪同李天成坐在車廂的海棠，一邊給主子扇風，一邊埋怨道：“殿下要走，沒人送就算了，四皇子還來落井下石，真不地道！殿下，你就不怕，以後他真的當上了太子！”

    李天成本身就是個囂張跋扈的主兒，說話從不忌諱，一直侍奉他的海棠也耳濡目染，加上這裏並無外人，所以有什麼就說什麼。

    “呵呵，有什麼好怕的，我說了，就算我被廢了，他李思明也別想當太子！”李天成半躺著身子，一隻手很不老實的在海棠腿上揩油，暗歎這妞是真的軟啊，“諸多皇子，哪一個不在盯著太子之位？朝廷派系，分化激烈，明爭暗鬥，捲入其中不見得是好事！說不定，待我歸來之日，還能坐收漁翁之利呢！”

    “好啊！”外面駕車的福安忽然拍腿叫絕，“殿下，我還以為您真的願意去涼州了！現在聽您這麼一說，您這是及時抽身，坐山觀虎鬥啊！殿下睿智！”

    “專心趕你的馬車，就你耳朵好使！”李天成笑罵了一句。

    “殿下，出發之前我聽人說，涼州目前正在鬧乾旱飢災，死了好多人！”海棠忽然想起了這件事，憂心忡忡的說道。

    “乾旱麼……”李天成低聲呢喃，腦子裏已然有了想法。

    “還有，此去涼州的歷程，至少要三五日，萬一路上遇到劫匪，或者不安好心的刺殺，我們人少勢若，可怎麼辦？”海棠碎碎念個不停，好像有操不完的心。

    “駕！”

    身後馬蹄聲滾滾。

    緊接著，就是喧鬧之聲揚起。

    “殿下，爾等奉皇上旨意，帶領千名侍衛，前來護送！”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

    “千名侍衛護送？太好了？”海棠一愣，驚喜不已。

    李天成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海棠，記住了，車到山前必有路，過好當下最重要！不管如何，我都是長皇子，有些事，就算我不操心，也有人替我操心！”

    “這樣嗎？”海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李天成掀開車簾，就見千名侍衛鐵甲錚錚，嚴正以待。

    其中為首的侍衛，麵若寒星，氣息凌人！

    “你叫什麼名字？”李天成問道。

    “啟稟殿下，臣叫雲星林！”

    “好，這一路，要辛苦你們了！出發吧！”李天成一聲令下，馬車再次啟程。

    他心中暗歎，看來宮裏那個便宜的皇帝老爹，始終是對他放心不下啊！

    那到了涼州，就回他一份禮吧……

    有了千名精銳侍衛護送，一路上，相安無事。

    行人見狀，都是紛紛低頭，匆匆避過。

    就算暗中有劫匪強盜窺探，他們也沒膽子亂來！

    李天成打了個盹，就已經是日暮西沉，要天黑了。

    “殿下，你醒啦！晚膳馬上就好，我給您端過來……”海棠探進來一隻腦袋。

    “不用，我下去吃，順便活動活動筋骨！”李天成扶著腰，這馬車是真不如現代的汽車，坐的腰痠背痛。

    篝火旁，咕嚕嚕的冒著熱氣。

    裡面是煮好的米飯，和一些家常菜。

    “殿下，出行不便，只有一些鹹肉和蔬菜，沒法兒跟家裏比！”海棠一臉無奈。

    “我沒那麼金貴，有飯吃就行！”李天成端起飯碗就吃了起來。

    海棠瞪大了眼睛，殿下以前可沒那麼隨意。

    “看什麼看，再看晚上讓你侍寢！”李天成白了一眼。

    就見海棠面色嬌羞，聲音如蚊子般細膩：“好！”

    噗！

    李天成差點沒把飯給噴出來！

    這尼瑪，也太蠱惑了吧！

    不行不行，還有正事兒要辦呢！

    豈能沉溺於女色！

    “咳咳，那什麼，給我準備一副筆墨，我待會兒要用！”李天成吩咐道。

    “殿下這是來了雅興，要吟詩作對嗎？”海棠轉身就去準備了。

    “什麼吟詩作對，有這雅興，還不如讓你侍寢呢！”李天成心中腹誹，吃過飯，就鑽進了馬車，“對了海棠，你們自己管自己就行，夜半之前，不要來打擾我！”

    夜漸深。

    四周靜謐無聲。

    侍衛們如同保護傘，守在周圍。

    海棠和福安坐在外面，大眼瞪小眼，時不時的往馬車上瞥兩下。

    “海棠，殿下他在裡面幹啥呢？都三四個時辰了，還沒出來！”福安面色古怪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哎呀，到夜半了，我進去看看！”海棠掀開簾子，裡面的李天成也剛好放下筆墨，“大功告成！”

    “殿下，什麼大功告成呀？”海棠湊上去，拿起了旁邊的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