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天成的事，皇上待在御書房內整宿未睡，幾乎是批閱奏摺到天明。

    “皇上，您真的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嗎？”公公滿臉擔憂地送來醒神茶，實在是不願意看到滿臉疲憊的皇上，以這樣的一個狀態去上早朝。

    “無礙，朕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皇上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命人替自己更衣。

    一想到朝廷的那些煩心事，他不由得眉頭緊鎖。

    “走吧。”皇上面對眼前的膳食，一點胃口都沒有。

    公公默默地嘆了口氣，只好隨他去了。

    “福大人，你走路能不能看著點？都差點撞到我了。”陳式安滿臉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不得不拍了拍自己沾著灰塵的衣衫。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沒有看到你。”福祿一臉無辜，好像這件事情真的與他無關。

    “你！”陳式安一直以來就十分討厭眼前這個男人的嘴臉，尤其是對方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福祿無所謂地搖了搖頭，先行一步右腳跨入門檻。

    站在底下的文武百官竊竊私語，等皇上一來，大家頓時鴉雀無聲，紛紛恭敬行禮。

    “你們都起身吧。”等皇上一落座，他稍微抬了抬手，跪在底下的一幫人，才三三兩兩起身。

    “你們這幾天上傳的奏摺，朕都看得差不多了。”皇上悠悠開口，提起幾件這段時間比較重要的事。

    站在底下大臣們，紛紛低垂著眼，聽候皇上的吩咐。

    表面看似風平浪靜的早朝，實際上暗波洶涌。

    一旦拉起所謂的導火索，場面就會逐漸失控。

    早朝的後半段，皇上終究忍不住提起還在涼州的李天成。

    “回稟皇上，微臣認為這件事情有待商榷。”陳式安先是出頭，表明自己的想法。

    身為右丞相，他在朝中的地位算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以往他做的任何決定，一般都不會有人跟他做對。

    當然，除了一個人，左丞相福祿。

    話音剛落，福祿也緊跟著從人群裡走出來，提出了與此相反的觀點。

    “回稟皇上，微臣聽聞殿下把涼州治理得井井有條，甚至開辦起了學院。可見他是為國為民，在默默做奉獻，這太子之位，還是留給他為好。”

    福祿脫口而出的話，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針對他，故意盯著陳式安，好像把這句話說給他聽。

    “皇上，這件事可不能就如此算了。福祿所言簡直就是一派胡言！”陳式安氣急敗壞地反駁，他並不是沒有忘記李天成是個昏庸無能的人。

    若是把皇位交給這樣的人，國家遲早會滅亡！

    “我一派胡言？那你是什麼？滿嘴胡話。”福祿當著皇上的麵，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

    他從未覺得李天成是塊朽木，以往那些流言蜚語，可以通通不算數。

    “福祿，你不要給臉不要臉。”陳式安氣得臉紅脖子粗，講話的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許多。

    明明是一場早朝，到最後卻成為他們兩個吵架的戰場。

    站在底下的其他大臣面面相覷，他們在考慮如何站隊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坐在上頭的皇上，聽著腦袋直嗡嗡地響。

    他不由得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低聲呵斥。

    “都給朕閉嘴，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兩人心照不宣地退了回去，站在後頭大眼瞪小眼，互相不讓。

    “既然你們還有爭議，那這件事情就暫且放下吧。”

    皇上知道今天得不出一個結論來，只好先把這件事情放過，等李天成的實力得到大家認可後，也不遲。

    與此同時，回到家的李天成，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一直在苦思冥想。

    這個獎城制度，必須要做到合情合理，不能有半點偏袒的成分。

    可這其中的獎勵內容，細細斟酌。

    就這樣，一夜一晃而過，他頂著黑眼圈，看著紙張上寥寥兩行字，忍不住嘆了口氣。

    浪費了一個晚上時間，到頭來也沒有想出幾個東西來。

    李天成頗為無奈地伸了個懶腰，剛一起身就感覺周圍天旋地轉的，險些摔倒在地上。

    “看來這人是老了，站著都會摔。”他猛的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飢腸轆轆的肚子，又開始不適宜地狂叫。

    他一路摸索，想去廚房找點吃的，沒想到路上碰到了幾個小孩子。

    “殿下，我們幾個人的東西，你有給皇上嗎？”

    這是他們一直以來所期待的事情，每個小孩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生怕他會說一個“不”字。

    “給了，他說很喜歡，要我帶他感謝你們的好意禮物。”

    李天成拍了拍自己發懵的腦袋，跟他們提起昨天發生的事。

    “是真的嗎？他真的很喜歡？”小孩子們大吃一驚，他們一直以為自己親手做的東西，可能人家都看不上。

    “你們做那些小玩意，在宮裏都沒有。皇上因此玩了好久都沒有盡興。”李天成向他們作出解釋，希望他們能夠對自己自信一點。

    看著那幾個小朋友得到自己想要答案，蹦蹦跳跳地離開他的時間。

    站在原地的李天成，莫名感到一絲欣慰。

    他從未後悔自己所做決定，這一次也是。

    簡單的吃了個早餐，李天成繼續絞盡腦汁，想一些可行的方案。

    “必要時可以讓高年級的小朋友做一些家務來添補家用，這種比伸手要來得強。”

    李天成坐在桌前右手拿著毛筆，輕輕點了點墨汁，開始在白紙上寫下了。

    他聚精會神地做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看到從後面冒出了一個人影來。

    “你在做什麼？”

    李天成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手上墨汁都抖了抖。

    “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呢？”他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還以為憑空冒出來的會是什麼人呢。

    “那是因為你太認真了，我進來前還特意敲了個門，就是沒有人應。”周寧清很是委屈地替自己解釋，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他所寫的那張紙。

    “你在算什麼？看起來好像是一筆錢。”

    她試圖轉移話題，不想讓咱就繼續討論這個尷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