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繼承人
陸子時又碎碎唸了一會兒,傅亦熙也如往常一樣進來了,他總是一襲白衣,一塵不染,哪怕他的衣服下襬從地上摩擦而過,卻彷彿也沾染不上灰塵,不知道他的衣服是什麼料子做成的。
他總是端著自己的臉,看起來不近人情,可是這樣一張臉過於俊美,總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他的眸光淡然卻彷彿漩渦一般,讓人深邃的陷了進去。
這個世界的他總是不愛笑,席琰有些懷念他的笑容了,像當初那般他總是掛著溫和的笑意。
說實在可能這纔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樣子吧,在這個世界他不需要戴上微笑的面具了,在這裏他位高權重他可以冷著性子,遵循自己內心的聲音。
席琰用手撐著臉抬眼看著這個人,幾乎是在一瞬間,他們二人的目光就對上了。
陸子時笑了一下,“我說你倒是性子勇的很,我是害怕的很,跟他完全不敢對視的。”
席琰擺擺手,“有什麼好害怕的?”
“和他這樣的人對視,那豈不是你的榮幸嗎?”
陸子時有些不能理解,覺得這個人像是被人下了降頭一樣。
“我有些些不理解你的腦回路,這有什麼好值得幸運的呀,你知不知道你和他對視之後,你這節課很有可能會被他抽起來回答問題,無論你是回答上來了還是沒有回答上來,他都有可能針對你。”
傅亦熙不是這樣的人,席琰是敢肯定這一點的。
只不過這節課他還是如同往日一樣被抽起來回答問題了。
席琰這一次是難得的正經,直個疙瘩,看著對方的眼睛一本正經的回答完了他的問題。
傅亦熙頗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後讓他坐下,這節課相安無事風平浪靜,平靜的讓周圍的同學都覺得有一絲詫異和不能理解。
在短短的下課休息時間裏,陸子時按照平日裏的作息,現在應該跑出去玩蹴鞠了。
可是昨晚似乎抄書抄累了,趴在桌子上就想睡覺。
席琰看著這個損友就不想讓他睡,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席琰也覺得自己的舉動頗為幼稚了些,陸子時這覺肯定是睡不成了,既然睡不成覺,還不如兩人嘮會兒嗑呢。
席琰也有意要問一些關於國師大人的事情,昨天王妃說,當著國師大人的話,會無數的條條框框禁錮著他的人身自由。
“你說這人呀,當國師有什麼不好的呢?這麼風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甚至他連皇上都不一定會看在眼裏…”
席琰假裝什麼都不理解,陸子時確實明白個徹底的,畢竟他家跟這一邊有些關係,他爹是欽天監,這個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吧。
“你以為呢,就算他們國師這一脈能夠遠離朝堂上面的紛爭,甚至可以不顧這一個朝代的死活,但是他們依舊和皇室一族緊緊的糾葛著。”
“爲了防止更多的意外發生,也爲了防止有些人擅權專政,所以他們一族也有著極多的規矩,更多的也是爲了他們的清譽,還有這一切也是爲了明哲保身。”
席琰從他的口裏也瞭解到了,這國師到底有多少的禁忌,我是一族的繼承人不能成婚,因為他們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他們的國師下一任候選人都是一些孤兒,或者說是一些天賦極高的孩子,反正跟他們絕對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
此外,這國師一族還不能和其他人走得太近,特別是皇室中人都要保持著淡淡的疏遠關係,一旦你和哪位皇子走的極近,就會遭人非議。
這些只不過是形式上的而已,還有許多他們的衣食住行方面都是一脈相傳,幾乎沒有任何的改變,讓人長時間的循規蹈矩,必然使人瘋狂壓抑。
席琰自認為是不能接受這樣長時間的訓練的,將生活變得一塵不染一塵不變,他從早晨起床到之後的每一項任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沒有絲毫的改變。
他每天看的風景,他每天遇見的人似乎都是提前安排過的。
因為這是一個和平的時代,如果是處於亂世的話,國師其實每天都很忙,不僅要祈福,還要和當代的皇上商量一些事情當然他們一族也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當一個朝堂氣數已盡的時候,他們便會選擇袖手旁觀迎接新來的。
他們就是如此,能夠進情誼的時候就儘量幫襯一些,但是如果你非要作死,他們也完全可以撒手不管。
“我說你要是運氣不好真的被他選過去了,也有可能皇上會答應的,皇上要是答應了,你家那邊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畢竟皇權凌駕於他們家的權利,而是國師的全力,有的時候甚至能夠凌駕於皇權之上。
之前也不是沒有些高官子弟運氣不好被這國師大人看重的下場,做一個富貴子弟自然不願意去當什麼清心寡慾的人,就像是當和尚一樣放棄了自己將來的光明前途,儘管當國師也挺不錯的,但沒有人能夠受得了那清修的苦。
儘管這國師突然說要將他帶在身邊去教養的話,乍一聽就像是氣話一樣,但仔細一想也並非沒有可能,畢竟他們一般情況下也不可能隨便說這種話的。
陸子時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挺懸的,“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些吧,你可別真的變成他身邊的人了。”
席琰確實在仔細的思考著這件事情,國師一脈之所以不能成婚,僅僅是因為防止他們有子嗣而已,但是他們兩個男人在一起也不用考慮什麼自私的問題呀,那麼他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啊?
而且他是在認真的考慮去他的身邊,這樣的話就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了,每天除了上課這一點時間完全就不能培養感情呀,他們僅僅是在課堂上對視一下,哪有私底下接觸來的快呀。
席琰就是怕有點過不了他家裏的那一關,要是跟家裏解釋清楚呢,要是跟他說明白,自己不可能去當國師的繼承人,只是去當一段時間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