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都演到這裏了，陳啟山就是不擅長演戲，也得接著往下面演，他眯著眼睛，好半天才認出黃清來，一認出是他的時候，唇邊上的笑就給掛了出來。

    他傻乎乎地伸手，想要去碰一碰黃清的，可黃清看著他伸過來的手，就是一躲，陳啟山沒有碰到，心還被打擊了一下，他淚眼汪汪地看著黃清，癟著嘴巴就想要哭，“黃清……”

    陳啟山的聲音小小的，就開始哭，眼淚往下砸，“我喜歡你……我真的，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好不好？只要你也喜歡我。”

    陳啟山就藉着醉意，把什麼話都給黃清說了，他也不知道黃清究竟能聽進去多少，也不知道自己的語言邏輯是不是嚴謹，反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機會難得，而且……黃清也不喜歡他。

    既然不喜歡他，那麼他在黃清面前做過的所有的蠢事情就不會被在乎了。

    不被在乎，就意味著他不需要害怕丟臉，做山賊的，早就拋下了自己的臉，他不怕。

    黃清的臉上出現鬆動，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個男人哭得這麼慘，就是心思敏感的哥兒，也很少有像陳啟山這樣的。

    今天這樣一幅場景，倒是叫黃清長了見識，他看著陳啟山，有些心疼，但這點兒心疼和他的野心比起來算不得什麼。

    陳啟山不過是一枚被他利用的棋子，棋子而已，他用不著花多少心思在他身上的，“走吧，我帶你回去。”

    黃清動手，把陳啟山給半抱半扶著起來了，陳啟山爲了抓緊時間多和黃清相處一會兒，他就故意把腳步放得很慢，就算是烏龜也都慢不上他的速度，已經誇張故意到了這個地步，黃清自然是知道了些什麼的。

    但黃清不說，也沒有拆穿他，而是跟著陳啟山的節奏走。

    陳啟山見黃清還是沒有發現，就把腦袋試探地往他的脖頸窩上放，這個舉動黃清依舊默許了。

    陳啟山很高興，覺得這頓酒喝得值了，要是以後天天喝酒，天天醉倒，也不知道黃清還願不願意來找他，還要把他待會房間睡覺。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或者是他和黃清心有靈犀似的，在黃清這般想完之後，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扶著他的人說。

    “就這一次了，以後你若是再喝醉，我約莫是不會管你死活了，我黃清說到做到，你大可以試試，反正喝酒傷身，也不是傷的我身，你好與不好，和我有何干系。”黃清說得絕情，語速還很快，幾乎都沒有過腦子想過。

    陳啟山又開始失落了，他抿著自己的嘴巴，走著走著，腦袋就沒敢再擱在黃清的頸窩間了。

    反而還是黃清有些不習慣，習慣了被陳啟山壓著的感覺，如今對方撤走了，他居然沒有覺得高興來，相反卻是有些不習慣的。

    就這麼一路無話，迎面吹來風的時候，陳啟山的臉上一片涼意，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