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江景溪倒是很安靜，從學校到他家的這段距離，一直規規矩矩的，沒對他做些什麼，舒望悄悄地鬆了口氣。

    前排開車的司機，開到一半就覺得這路似乎不久前的夜裏來過，江景溪不言語，司機便明白自己要怎麼做了。

    他裝出不熟悉路的模樣，在和小同學的一問一答裡，順利地停在了樓下。

    江景溪拿著書包和舒望一起上樓，他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好學生的模樣，從車上下來前還煞有介事地讓舒望幫忙給他整理校服，拉鍊也拉上去了。

    張雅琴掐著點，把一鍋熬好的湯端到桌上，家裏就她和兒子兩個人，做的菜不多，份量也不是很大。

    舒爸爸在鄰城工作，生了孩子就辭職，在家做全職太太的張雅琴，陪著舒望來遠陽讀高三。

    “小望，這是你同學吧，怎麼帶同學玩兒不給媽媽打個電話的，我這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張雅琴開了門，一眼就被兒子身後的男生帥到了。

    這孩子怎麼長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跟畫報上的明星似的。

    江景溪臉上帶著笑，親熱地叫著阿姨，“阿姨，我跟舒望關係最好了，用不著準備，舒望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我特別好養活了，不信你問舒望。”

    張雅琴被男孩子開朗陽光的笑容感染，眼角笑出了好幾道魚尾紋來，他們兩個輕輕熱熱地說著話，把舒望晾在了一邊，好像他纔是外人，這一對纔是親母子。

    “我有點兒看不透江景溪了，不知道哪一個纔是真實的他。”舒望看著像是變了一個人的男主，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人是多面的，每一面都不相同，有善有惡，最後呈現出的纔是一個立體的人。]系統的回答很標準，卻也很合理。

    “受教了。”舒望輕點著頭，很認可這個回答。

    不管是囂張的，不可一世的，還是幫他打架，給他出頭，在沒人的教室捏他，全都是江景溪一個人，他是對面的，每個人都是多面的。

    就像埋藏在地下的寶藏，照著尋寶圖，往下面挖，不間斷的，纔會挖出很多東西來。

    張雅琴想讓兒子多去接觸外面的人，改改性子，舒望太宅了，還不喜歡跟人接觸，應該和些開朗的孩子多交往交往。

    她有意把舒望往江景溪身邊湊，“小望，帶同學去洗手，洗完手了出來吃飯。”

    舒望應了一聲，他看著江景溪，小聲地喊他，“景哥，洗手。”

    江景溪跟著舒望去洗手間，站在水池邊上，舒望給自己洗了，見他站著不動，眼神詢問。

    “不想動。”江景溪懶洋洋的開口，隨時隨地都在犯懶。

    舒望看著鏡子，鏡子裡的江景溪在看他，一副等著他來伺候的模樣。

    小員工沒人權，舒望動手給江景溪捲袖口，往手心裏擠了洗手液，搓出好多泡泡，抓著江景溪的手認真地搓揉起來。

    稍小一點兒的那隻手，生得很是秀氣，江景溪自己的手也很好看，只是骨節分明，比較修長。

    他們連手都這麼都般配，江景溪用眼睛丈量著，覺得舒望的手牽起來會很舒服。

    手上有肉，卻不胖，軟軟的。

    舒望用水給被伺候的大少爺沖洗乾淨，見他不動，又去拿毛巾把擦乾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