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那塊醜陋的疤痕完全露了出來，在鏡頭下顯得恐怖萬分，是大半夜見了都要做噩夢的程度。

    “你他媽……”方啟衝了上去，一手抓著陳默的衣服領口，拳頭高高地揚了起來。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毆打，陳默沒有動過一次手，他癱倒在地上，鼻子在往下流著血，嘴角破開了一塊兒。

    “我不准你喜歡甜夢夢！你這個噁心的怪物，夢夢不會喜歡你的，她說過，你臉上的那塊疤噁心得不得了，她見了都要害怕，每天晚上都要做噩夢，你以為她是同情你纔對你好的嗎？你試試看，她要不是班長，你還會看你一眼嗎？是老師讓她對你好的！”方啟冷嘲熱諷地說出真相來，摻雜著半真半假的晃眼，不留餘力地擊潰著少年的自尊。

    少年不說話了，他整個人都在發抖，被方啟打的時候，陳默都沒吭過一聲，可就在方啟說出甜夢夢噁心他的時候，少年終於忍不住抽泣出聲來。

    他壓抑的哭聲，透著悲涼絕望，少年僅剩下一點兒的自信被徹底地摧毀。

    方啟狠狠地皺著眉頭，他發現陳默神經質地咬著自己的手指，他甚至還看見溢位嘴角的鮮血。

    陳默是想要把自己的手指咬爛嗎？念着好歹是同學一場，甜夢夢又很關心這個人，方啟怕陳默想不開，萬一從天台上跳下去，那他不就成了殺人兇手了。

    “別咬了，你的手都被咬破了，這裏有五百塊錢，你拿著去上醫院看看，怎麼說你身上的傷都是被我弄出來的，這錢就當是我補償你的。”方啟扔下錢，發覺少年並未止住哭聲。

    陳默的哭聲彷彿厲鬼的悲鳴，他聽不下去了，最後深深地看過陳默一眼，方啟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前，他把鑰匙撿走了，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把事兒做絕，天台上的門沒有上鎖，陳默隨時都可以從那上面下來。

    “他要做什麼？”秦宵決看著往天台邊緣走的舒望，眉頭快要鎖死了。

    “不知道……別是入戲太深，出不來了吧？”李海著急地站了起來，椅子在地上摩擦，發出好大的聲響來。

    鏡頭還在忠實地記錄著一切，陳默已經走到了天台的邊緣處，他忽而勾了勾唇，臉上帶著扭曲過的釋然。

    做出就要往下跳的動作，彷彿下一秒就會死去。

    誰都不知道秦宵決是怎麼出現在鏡頭裏的，他的速度很快，在所有人都還未察覺到時，一把拽住了舒望的胳膊，將人拉了回來。

    男人的氣息很可怕，帶著暴風雨來臨之際的預兆，“告訴我，你是誰，是舒望，還是陳默。”

    被問話的人慢慢地抬起頭來，紅著眼睛，衝着秦宵決虛弱的笑笑，“我是秦宵決的舒望。”

    秦宵決的臉上並未露出放鬆的姿態，他拽著舒望，眼裏容不下任何人，他把舒望帶出去，全然不顧在場那麼多雙眼睛還在看著。

    舒望很同情那扇發出慘叫聲的門，他閉上嘴巴一句話不說，已經料到自己和那扇門的下場一樣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