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川坐在輪椅上，他緊緊抿著唇，漆黑的眸浮著似有若無的慌亂無措，他眼神躲閃不敢看她。

    她很厲害，被發現很正常。

    “說話啊。”秦晚聲依舊笑吟吟的，她緩慢的走向他，像是凌遲前的等待：

    “既然早知道你這麼做會惹我生氣，為什麼還要這麼幹？”

    陽奉陰違的傢伙，如今擺出這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像是她在欺負他一般，他反而成了弱者姿態。

    容川抿緊了唇，死不開口。

    “那我報警了？”秦晚聲也不想看他了，仗著這張臉好看想迷惑人嗎？

    容川“嗯”了一聲。

    秦晚聲氣笑了：“你還嗯？”

    好傢伙好傢伙，這次是寧願蹲勞都不願意開口承諾一句不會再叫人跟著她了？

    要就這樣就解決了，秦晚聲賤性就來了，唉，她還偏不！

    秦晚聲直接擱沙發一坐：“你倒是會享受，我來之前你都在這會所做什麼了？”

    容川這樣乖的人，還真幹不出點妹子享受的事，但秦晚聲就想逗逗他。

    果不其然，容川頓時急了：

    “沒有！就是來按摩的，是腿，沒有做出婚內出格的事！”

    “你說我就信？”秦晚聲故意把頭撇開，以免他看到自己上揚的唇角。

    比容川更偏執病態的弟弟她都應付過，何況是容川這種想做，膽子還不大的。

    “我沒有。”容川委屈的推著輪椅過來：“我只叫人跟著你，沒做別的事。”

    “你沒錢嗎？按摩不會把人叫上門嗎？”秦晚聲作精上線，咄咄逼人。

    容川更委屈了：“是你讓我出門的，我聽話了，你生氣了。”

    他本來也想說叫人上門來，可一想到她嫌自己太閒了不出門會被悶壞，就改了主意出來了。

    秦晚聲肩膀一抖一抖的。

    容川還以為她哭了，容川推著輪椅過來，認錯：

    “別哭，我錯了，我不應該來這種地方不提前報備，這是作為合法丈夫應該杜絕的事，不該揹着妻子來這種容易讓妻子誤會的事。”

    他這認錯態度真的太誠懇了。

    秦晚聲肩膀抖的更厲害了：“你就錯了這一件事？”

    容川這次一秒都沒停歇道：“我也不該派人跟著你，監視你，既違法也不尊重妻子，但是太太……”

    還有但是？

    秦晚聲笑容消散一點點。

    容川說：“你昨晚沒回家，一晚上都沒回來，我習慣了，習慣了你每次就算不回來也會給我發訊息的。”

    他會多想。

    會想她沒回來那天晚上在哪裏休息，和誰在一起，或者是不是出意外了，還是生氣了不想見到自己。

    秦晚聲沒能笑下去了。

    她本來想說“你那天晚上也沒等我回家啊”

    可仔細一想，又沒能將這話給說出來：

    “可是，我們本來就是協議夫妻，如果你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會配合你，但每天都得回家，不回也要報備這件事，並不在我們的協議裡面。”

    容川沉默了很久，他才輕聲問：

    “那我們可以再做一個交易嗎？我想要你如果下班了能回家，即便不回來也要同我解釋，你想要什麼來作為這個交易的另一半內容是什麼，只要我有的，什麼都可以。”

    “容川，我什麼都不想要，我不是小孩子了，什麼都得跟人家要，我要的東西，我能給我自己。”秦晚聲把身子正過來，直視容川：

    “一碼歸一碼，我不喜歡被人監視這件事，甚至十分厭惡以及討厭，我這有兩個選擇，一，我會直接報警，並且搬離這，沒必要我就不回來了，協議依舊存在，三年後自動離。二，現在擬一份合約離婚，這次，我不計較，再有下次，我會毫不留情。”

    容川望著她：“這兩個選擇，我一個都不想選。”

    “那我幫你選？”秦晚聲眸中帶了冷意。

    “除了搬走與離婚，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啊。”秦晚聲獅子大開口：“我要你在容氏所有的股份，你給嗎？”

    “給。”容川回答的又急又快，好像生怕這第三個選項會不存在一樣，他掏手機就要找法務打電話。

    秦晚聲眼皮子一跳，她趕緊按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涼。

    摸著太冰了。

    “這你都給，前面兩個選項你不選，容川，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秦晚聲。”容川不想哭的，但是眼淚卻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你，但是我只要一想到你會離開我，會和別的人在一起，我就會發病，就想摔東西，想立刻知道你的去向，想見血，想要囚禁你，關住你，想讓你身邊除了我再沒其他人……”

    他並不知道這份感情從何而來，是他的身體在抗議，在操縱他的思想，他的行為。

    “我……”秦晚聲看著他眼淚掉啊掉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是沒收到過表白，但沒人是容川這樣哭著表白的。

    “你別哭啊。”身份瞬間對調，秦晚聲用袖子給他擦著眼淚：

    “哭沒用的，真的，你不如多對我笑一笑，我或許就把這件事給揭過去了，別哭別哭……”

    容川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即便是哭了，也是好看的，眼角和鼻頭紅紅的，甚至耳垂都嬌豔欲滴像漂亮的血珠子。

    二十七了還這麼好看又可愛像話嗎？

    “太太。”容川垂著頭，眼淚掉落在她手背。

    比起手的冰冷，眼淚卻是溫熱的：

    “你想要長得好看的，我可以，你想要錢，我的股份我的錢都可以給你，你想要舒服的，我也可以，我的腿會好的，我已經在看病了，在配合醫生了，很快就會好的……”

    舒服的……

    秦晚聲訕笑兩聲，你還能說的太直白一點嗎？

    容川看她麵露尷尬，哭著解釋：

    “太太不必覺得尷尬，許幸是醫生，許幸說，不管男性還是女性，有渴望有慾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也有。既然規定了婚內不可以出/軌，所以太太想了，可以來找我，我很閒，我隨時都在，我沒經驗，但他們說我是聰明的，我可以學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