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安沒有理會阮成的話，而是繼續道，“朝廷現在勢力不明，我們不如請奏，要兵是假，讓他們安心是真。”

    北修辭聽到謝子安話的，若有所思，慢慢出聲道，“祁淵國這次出兵，很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他們真正要想的是我們營中所有糧草。”

    “竟然有人勾結祁淵國？”阮成聽到王爺的話，一下子驚了，怪不得他們這些人很是奇怪，出動了這麼多兵力，卻只是一次游擊戰。

    “我相信朝廷的人現在已經有所察覺了，皇上這次的密信或許想告訴我們一個資訊。”謝子安的眼神更加凝重，如果南漠城一旦失手，那麼就等於祁淵國衝破了他們北霄國的屏障，他們北霄國岌岌可危。

    “京城的信傳來嗎？”北修辭點點頭，這正是他所擔憂的地方，如果皇上已經知道朝中有人與祁淵國勾結，那麼他一定是想讓自已除掉祁淵國的幕後之人，替他掃平一切。

    “還沒有，我擔心他們出事了。”謝子安搖搖頭，他們的人每十日都會送一次訊息，而且是分別從不同的地方送來，但是現在已經十五過去，卻沒有一個訊息傳來。他擔心，這次那些人是衝着他們王爺而來，除掉王爺，就等於砍掉了皇上的一條胳膊。

    “過幾日，我會回京一趟。”北修辭站起來，祁淵國這次的調虎離山，會讓他們很是心痛一陣，他們這次應敵，直接讓他們損失慘得，暫時他們是不會打來。

    “王爺，您要回京城？這個時候回去會很危險。”謝子安直接反對，那些人可以讓皇上下令，直接來消弱王爺的兵力，那麼這個時候回去，不就是給他們送去了一個大大的把柄在手。

    “我會偷偷去，偷偷回。”北修辭的態度十分堅定，這一次他必須回京。

    謝子安和阮成互望一眼，知道王爺已經下定了決心，便沒有再勸阻下去。

    ……

    蘇南城。

    夢辰面色沉靜地翻看著桌前面的卷宗，旁邊孫先親自陪著。

    “怎麼只有這些，二十年前的都沒有？”夢辰將卷宗合上，眼神一凜，盯著孫先的眼睛。

    “回大人，在二十年前，我正與前任縣令交接的時候，一場大火將這裏的卷宗燒盡了，所以，那些都沒有了。”孫先忍不住後退一步，他麵露難色地看著夢辰。

    孫先心中暗暗叫苦，以往來他們蘇南城的官員，大多都是睜一隻閉一隻眼，只要他應付的好，一般都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岔子。

    可是到了夢辰大人這裏，他以往用的那些手段統統都不管用了，只要自已出一個小主意，這位大人總能提出讓自已更加頭疼的事情，這些天他頭上的頭髮都掉了幾根。

    “哼，這可是真巧啊！”夢辰輕哼一聲，這個時間節點可真是耐人尋味。

    “大人，下官所說句句屬實，您現在看的，都是這二十年下官一一補寫的，下官為官二十年，從未有半點遺漏。”孫先見夢辰面有怒氣，連忙解釋，面色很委屈。

    夢辰聽著孫先的話，沒有發表一個字，只是盯著另一本卷宗看起來。

    孫先見夢辰沒有再追究這些卷宗不全的事情，他再次上前一步，輕聲問道，“大人，下官不明白，這些與夢家滅門案有什麼關係，那個楚家可是十幾年前才富起來的。”

    夢辰輕瞥了孫先一眼，這一段日子的相處，他對孫先的為人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為人油滑，很會官場上面的阿諛奉承，也會在這裏為自已謀福利。但就這樣的一個人，卻得到了蘇南城百姓大部分人的稱讚，他為蘇南城做了許多益事，並且不會在他們身上謀取錢財，倒是替他們辦了許多大事，他在蘇南城的百姓心目中，是一個好官。

    “孫大人，想要在官場上平步青雲，一定得要投靠明主，比如這個時候，是機會也是深淵。”夢辰沒有回全孫先的話，而是對他笑得意味深長。

    孫先聽到夢辰的話，身子一抖，他有些結巴道，“大…大人，屬下不太明白您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不要緊，但一定得明白，跟對人，才讓他得到你想得到的東西，你說是不是？”夢辰站起來，重重地拍在孫先的肩膀上面，然後道，“孫大人，今日就到這裏，我明日或許在這裏有所發現也不一定。”

    孫先看著夢辰離開，整個人像是被人重重擊中一般，站在這裏久久不動，這是他唯一一次沒有送夢辰離開。

    墨硯一邊幫夢辰研磨，一邊問道，“大人，你說那個孫大人會不會告密啊？”畢竟他們大人剛纔說得那麼直白。

    夢辰聽到墨硯的話，不禁輕笑一下，“如果他是一個聰明人，一定不會。”

    “那如果他不聰明，那怎麼辦？”墨硯聽到夢辰的話，故意朝著外面大聲問道。

    “我又沒有說什麼，但是他如果真的向那些人稟告，那就說明他的日子到頭了。”

    墨硯見外面那道影子似乎是動了動，不禁點點頭，“是啊，選擇什麼樣的人生，都是自已的選擇，大人，您說對不對？”

    夢辰聽到墨硯的話，不禁輕笑一下，認真地畫起畫來。他來到蘇南城，日子著實不差，每天都有了時間來臨摹。

    外面的人影見裡面的人不再說話，悄悄離開，然後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前院，他將他偷聽到的話一一稟告給孫先。

    “他會不會已經知道那人給我們的好處？”一位三十多歲的低矮男皺著眉頭對著孫先道，他是府中師爺，鄭昌河。

    “他不會那麼聰明，但是他的話……”孫先現在整個人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團團轉，他真不明白，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怎麼就成了京城爭權的棋子。

    “大人，選投明主，這句話是對的。”鄭昌河見孫先整個人十分焦躁，不禁道，至於誰是明主，就看他們怎麼選擇了。

    孫先聽到鄭昌河的話身子一震，他的心中驚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