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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散步消食,無辜被打

    樂天從景文帝的帳中出來時,徑直便回了自己的帳中,然而找了一圈卻不見幼僖的身影,問了青時和珍珠,二人也只說不知道。

    珍珠喚她:“公主先洗漱吧,說不定郡主只是外出走走,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呢。”

    樂天努著嘴,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出去玩又不帶我。”

    她忿忿一跺腳,轉身就要出帳。

    珍珠嚇壞了,忙擱下手裏的器物追上去,趕在樂天撩開帳簾時將她攔下:“外頭天都已經黑盡了,四周又盡是豺狼野獸,公主夜裏出去不安全,還是在帳中等著吧,興許郡主很快就回來了。”

    唯恐出事,青時也上來勸:“公主還請安心稍待,郡主只是說吃得撐了些,出去散散步,消消食就回來。”

    樂天聞言眉梢一揚:“我也吃得撐了,我也出去散步消食。”言訖,已撩開帳簾徑直走了出去。

    珍珠急得跺腳,當即就要追上去,卻被一聲喝住:“不許跟來!”

    樂天已出了帳篷,放眼四周,夜色沉沉,一眼瞧不透這周邊的濃濃黑幕。

    目前紮營的地方是往常冬獵時的常駐地,先前侍衛已勘察過,倒是不會有什麼危險,只是尋了一圈也不見幼僖的身影,不免叫她覺得奇怪。

    四周空地上,隔著一段距離便生著一個火堆,既是爲了照明,也是爲了防止野狼湊近。

    周遭不時還有侍衛巡邏,樂天身後無人跟著也不覺得害怕,找著找著竟出了營地的範圍,再沿著小徑走下去,眼前竟有一條溪流。

    溪流潺潺,水流聲嘩嘩響徹在耳邊,樂天提裙小心翼翼地走近,不慎踩上石頭上的青苔還差點兒踩滑給摔了一跤。

    幼僖沒找著,自己還差點兒摔了跤,樂天脾氣上頭,撿起地上的石子就朝著溪水擲去。

    石子落進水中發出“咚”一聲輕響,隨即被湮沒在一陣嘩嘩流水聲中。

    樂天心頭悶悶,不斷地撿起石子朝水中擲去,口中還不斷嚷嚷:“叫你不帶著我,臭幼僖,出去玩也不帶我,都不帶我……”

    一個石子不慎自手中脫了手沒有朝著預料的方向擲去,夜幕中,只聞一聲低低的悶哼聲傳來。

    彼時樂天手裏還另抓了塊石子,驟聞異樣的聲音響起,登時只覺頭皮發麻,手臂高高舉起都忘了要落下。

    她凝神觀望著四周,任憑睜大了眼也瞧不透這黑幕,後背冷意驟起,顫顫著聲音道:“誰……誰在那裏?”

    靜默了一會兒也無聲音傳來,除了溪水潺潺的聲音外,也只有幾聲蟲鳴此起彼伏。

    樂天舒了口氣,只以為是自己聽岔了,畢竟這大晚上的除了她睡不著,又有誰會在這溪邊躲著?總不能是那些個玩意兒吧!

    心裏安慰著沒事,樂天當下也就舒了心。

    與此同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又接連劃破夜空,這次她聽得清了,愣愣站在原地不動,直到那聲音接連響起,還隱約伴隨著腳踩石子的聲音。樂天終於感到害怕,丟了石子,忙提裙朝著來時的路跑回去,頭也不回,不肖一刻便沒了蹤影。

    雲舒從草叢裏出來時還捂著額頭,可放眼四周卻不見其他人影,但方纔的聲音明明就來自此處,何至於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影兒?

    這時,不遠處有盞亮光迫近,雲舒捂著額頭轉身去看,待得那光亮行近了,才瞧清來人。

    三人會面,倒是幼僖先吃了一驚:“雲侍郎?你也來了淮山?”

    照她對雲舒的瞭解,似他這般的人就該不食人間煙火纔對,淮山狩獵之行人潮擁擠,應該是他最為討厭的吧。

    秦陸白道:“方纔忘記給你說了,這次淮山狩獵,雲侍郎是與我一同來的。”

    藉着手中風燈看去,秦陸白訝異道:“你捂著額頭做什麼?”

    雲舒嘆息一聲:“說來話長。”

    他放下手,額頭已經紅了一塊,還隱隱有腫起來的趨勢,像是新傷。

    這會兒幼僖倒更是難以理解了:“雲侍郎這是……摔的?”

    大晚上獨自出行,連風燈也不帶一盞,黑燈瞎火的,若說是摔了倒也令人信服。

    熟料雲舒卻搖搖頭:“我嫌帳中煩悶,本打算出來走走,也沒打算走遠的,故而纔沒帶風燈。”

    “那你這是怎麼了?”秦陸白指著他額頭問,想了想,卻憋不住笑,“不會還真是自己摔的吧?”

    雲舒更是鬱郁:“走到這裏的時候聽見有水流聲,就想著順便過來淨手,誰知道我就蹲下洗個手的功夫,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一個石頭砸在我額頭上。我順著聲音找過來,卻什麼也沒有看見,後來就看見你們了。”

    此言一出,秦陸白再憋不住笑,郎朗笑出聲來。

    雲舒是又氣又無奈,被嘲笑也無話可說。

    幼僖倒還鎮定些,不欲當面笑話他人,只問:“那你是什麼也沒有看見麼?”

    雲舒甚是無奈,只是點頭。

    秦陸白郎朗笑後,趕緊撇清關係:“可不是我們哦,我們也是聽到聲音纔過來的,還以為是遇見野獸了,結果是你被人砸了腦袋。”

    想了想,又放眼看去四周:“這更深露重的,也沒個亮堂的地兒,便是真的有人砸了你,人家只要咬死不承認,你這也沒法啊。”

    這話說得倒是在理,雲舒只覺自己倒黴透頂,本來是嫌帳中煩悶,所以纔打算出來透氣,誰知道還莫名被人用石子給砸了腦袋。早知道有此一禍,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待在帳中,至少還安全些。

    幼僖還是頭一次見他吃癟,忍不住想笑,強忍了忍,才道:“天色已晚了,怕回去的路不安生,雲侍郎不如和我們一塊走吧,我們有燈照路,一塊還彼此有個照應。”

    平白捱了一石子,又找不見“兇手”,雲舒也沒心情在外面待了,應了聲好,便與他們一同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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