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失足溺水而亡
店小二會意一笑:“姑娘生得眉清目秀,一舉一動哪裏像是個男人。”說著又環顧四周一眼,“這裏也沒別人,姑娘也不用裝什麼男人了。”
被人一眼看穿了身份,幼僖頓覺挫敗,再想到一路來接收到的異樣目光。難不成,那些人都是看出了她的身份,所以才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幼僖犯著疑惑,這時候店小二又熟稔同她攀談起來:“姑娘喬裝成男人,還一直盯著對面的凝煙臺,是爲了揪自個兒丈夫的吧?”
“啊?”幼僖愣了愣。
店小二隻當她是不好意思,又自來熟地順勢拉過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其實這麼做的,也不是姑娘一個人。這凝煙臺是咱們江城最大的青樓,裡頭的姑娘個個貌美如花不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那是手到擒來,除了身份低了些,少有男人不會為此動心。”
幼僖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他是誤以為自己是來抓姦的,所以纔會跟她攀談這些。
幼僖想著,這可不就是送上門來的線索?
於是晶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立即作出一副委屈感傷的模樣:“小二哥你是不知道,我那夫君就是跟一群狐朋狗友去了凝煙臺,至此是樂不思蜀,連家都不回了。我但凡要是有點法子,也不會出此下策,來這裏盯人。”說著說著,還甚是委屈的哭了起來。
店小二慌了神,想遞帕子,但找了一圈,也就搭在肩上的一條抹布,不好遞過去,只是勸她:“姑娘也不要太傷心了,要知道,這凝煙臺已經不是當初的凝煙臺了。”
幼僖哭聲一頓,沒太明白他的意思,正想要問清楚些,只聽著店小二復又多問了一句:“姑娘的夫君,看中的是裡頭的哪位姑娘?”
“好像叫什麼……玉芙蓉。”幼僖試探性的道出這個名字。
只見店小二原本好奇的臉上頓時出現怪異之色,警惕的望了眼四周,眼中隱有恐慌。
幼僖似模似樣的擦了擦眼角的淚:“小二哥怎麼這個反應?”
店小二留意四下,好在店裏面生意也不太好,本就沒有兩桌人,這會子也無人注意這裏,便湊過去跟幼僖小聲說起來:“姑娘快快別提這個玉芙蓉,人都已經死了快一個月了。”
“什麼?”幼僖大驚失色。
店小二神情緊張:“真死了,後來緊跟著凝煙臺也出了事,接二連三的死人。現在江城的百姓對這個地方都閉口不談,唯恐避之不及,惹來邪靈報復。”
這一通話說的過於玄學了些,幼僖聽得雲裡霧裏,這玉芙蓉身死,跟凝煙臺出事有什麼關係?人都已經死了,難不成還能鬼魂作祟麼?
不過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凝煙臺竟然是青樓!那麼說,玉芙蓉豈非不是青樓女子?
幼僖正犯著疑惑,卻聽店小二問她:“聽姑娘的口音,應該不是江城本地人吧?”
幼僖心思一凜,有種被人抓住小辮子的感覺,但也尚算鎮定:“我和夫君是來江城探親的,一個多月前纔來的這裏,誰知道……誰知道來了沒有多久,夫君的魂都要被人勾走了。”說完立時捂住嘴,嚶嚶哭泣起來。
店小二本來還有些覺得奇怪,但女人的眼淚珠子一向都是最好打動人的利器,想著又是個失了丈夫歡心的,一時間同情大過懷疑。
“姑娘的夫君,到現在都沒有回去嗎?”店小二又問她。
幼僖眼角含淚的點點頭:“本來以為還在凝煙臺,誰知道竟然不在這裏,也不知道他人都到哪裏去了,這可叫我孤身一人在這陌生的地方可怎麼活得下去喲。”
幼僖聲音悲切,淚光盈盈,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店小二也是心軟,不忘替她出主意:“凝煙臺已經關了十多天了,洪災一出,各個大小青樓也關得差不多了。姑娘要是沒有找到夫君,不如去報官吧,萬一要是人出事了可怎麼辦?”
幼僖點點頭,緩緩將淚擦了,順勢問下去:“不過,凝煙臺好端端的怎麼就關閉了?我瞧著,修建得還挺不錯的。”
店小二透過大開的窗戶,眺望對面的凝煙臺:“姑娘來的時日尚短,還是不知道這裏頭的故事。凝煙臺不但是咱們江城最大的青樓,但這本後的勢力卻不容小覷,也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以隨便議論。”
店小二一臉神秘兮兮:“不過,說起來還真是怪得很,自從玉芙蓉失足溺水之後,樓裡面的姑娘就接二連三的出事,不是失足墜下高樓,就是食物中毒。聽說更有甚的,晚上的時候還好好的,第二天去的客人一覺醒來,發現昨晚還跟自己翻雲覆雨的姑娘就死在身邊了,像是被嚇死的,死不瞑目啊。”
店小二說起來都渾身在起雞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試圖將寒意祛走。
幼僖聽著只是頗覺得奇怪:“玉芙蓉真的是失足溺水?”
雖說凝煙臺就是建造在水面上,但這麼大的一座樓,沒有關閉前不知是怎樣的樂舞笙歌,便是不慎失足,也應該很快引來周遭人的注意纔對。
店小二卻困惑:“姑娘為何這麼問?”
幼僖打著哈哈:“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問,雖說是青樓女子,但也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吶。溺水而亡,屬實可惜。”
“姑娘還真是善良,那玉芙蓉拐走了你的丈夫,你還這樣的同情她。”店小二頗有些感慨,看向幼僖的目光裡越發多了些同情。
幼僖淡淡一笑,不欲解釋。
話題到這兒彷彿就斷了線,幼僖想再多問些有關玉芙蓉的事情,但又擔心太過操之過急會引來懷疑,便打算先按捺住,或許徐徐圖之的更好些。
店小二見她神色懨懨,以為是她又思念夫君了,也不好再多說下去,準備起身做旁的事情去,好讓她安安靜靜的吃一頓飯。
而就在店小二轉身離開時,卻看見一道身影經過窗戶,無意間朝裡頭看了一眼,旋即住步,盯著他面前的姑娘喚了一聲:“幼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