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這不是我的初衷
“誰讓你想事情想得太入神,我都叫了你多少聲了你都聽不見,還怪我嚇你。”裴子緒說著頗有幾分委屈的感覺,端起茶杯悶了一口。
幼僖撇了撇嘴,也不跟他拉扯這些,反而問:“你這麼快回來,是查到什麼了?”
裴子緒甫一要開口,但見幼僖湊過頭凝神要聽的模樣,那話在喉嚨裡轉了幾轉,竟又給生生的憋了回去。
幼僖正豎著耳朵要聽,卻半晌都沒有聽見回答,反而不注意間額頭被彈了一指頭,於是捂著被彈的地方忿忿的瞪著裴子緒:“你幹什麼呢?”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省得你再去冒險。”裴子緒起身打算出門,也已經打定主意不與她透露半分。
但幼僖哪裏肯這麼輕易的放過他,見他要走,趕忙伸手去拉。但這一下意識的動作來得太快,竟是叫她忘記了手臂上的傷,疼得立時倒抽一口氣,痛苦的蹙了眉頭。
裴子緒聽見她的痛呼,立刻就返了回來,半蹲在地上,捧著她的手臂檢視傷口:“是不是很痛啊?”
幼僖嘟囔著嘴,順勢點了點頭。
裴子緒小心翼翼的扒開那層紗布去看,臉上只覺火辣辣的。一抬頭,幼僖來不及收回的目光被輕易捕捉到,饒是後頭再如何裝模作樣,他也是不信了。
裴子緒知道她是在裝痛,而且傷口也包紮得好好的,至於痛也是在所難免,於是也不上當了,站起身,彎腰衝她道了句:“該!”
“你!”
幼僖氣得抬手打他,被裴子緒輕易跳開給避了過去。
別說現在她手臂上還有傷,就算是平時活蹦亂跳的時候,裴子緒不故意讓她,她想碰他一根毫毛也是困難得很。
幼僖自然見好就收,見搏軟弱不行,便打算改用柔情,沒受傷的手臂抱著裴子緒的臂膀,軟著語氣,嬌嬌的道:“表哥,我爲了查案手都受傷了,要是你連查到了什麼線索都不告訴我,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
軟和下來的語氣,加上一番溫柔攻勢,幼僖想,便是個石猴子也該有心軟的表現吧。
奈何裴子緒不是個石猴子,卻是個比石猴子還要不懂小意柔情的。只見他轉過頭對著幼僖嘿嘿一笑,下一刻卻毫不留情地揮開了她的手,轉身往屋外走去。
幼僖望著空蕩蕩的手心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趕緊追了上去。
“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走。”幼僖跑到門口將他攔住。
若是平時,裴子緒想過去也能很容易的過去,但這會她身上有傷,裴子緒也不敢來硬的,唯恐叫她傷勢加重,於是也犯難了起來。
抓住這個契機,幼僖提出要求:“你告訴我你查到了什麼,我就放你出去。”
裴子緒抄著手臂,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不說?”
“不說。”裴子緒很乾脆的搖頭。
“那你就別想出去了。”幼僖說服不了他,乾脆就耍賴似的擋在門口,不忘揚了揚受傷的手臂,意在提醒他,自己現在可是個傷患,不能用蠻力。
這招雖說是有點損,還有用也是真的有用。
眼下時間本就緊缺,再被她這麼一阻攔,裴子緒的確有點慌了:“表妹,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跟你們一起查案。”
裴子緒拒絕她:“不可以。”
“為什麼?”幼僖不滿,“以前我也經常跟著陸白一起查案,就連雲舒那麼守規矩的人也默許了,怎麼到你這兒了就偏偏不行。”
幼僖有些氣惱,來了江城都快兩天了,她還什麼都沒有查到,再耽誤下去,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查到跟爹有關的線索。
但這事她還不想告訴裴子緒,否則又得被拉著教訓一頓,說她太執意過去,反倒叫黃泉之下的父母不得安寧。
幼僖不願同他扯先父的事情,只是一再討好:“表哥,你就告訴我吧,我又不會搗亂。”
裴子緒別開頭不作理會,豈料幼僖直接纏了上來,抱著他的手臂就開始一個勁兒的撒嬌,口口聲聲都是想要知道線索的話。
裴子緒被她纏得一陣頭暈,無奈道:“表妹啊,這裏可不是上京,沒有多餘的人手能夠分出來保護你。而且你今天也看到了,背後的人鐵了心的要置紀靈芝於死地,你要是摻和進去,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怕。”幼僖倔強的道。
“可是我怕啊。”裴子緒握住她的雙肩,低下頭,眼裏盡是心疼,“早知道你會偷偷的去查案子,我根本就不會出門,就從早到晚的跟著你了。”
“表哥……”
“本來一開始我就不同意你來江城,要知道這裏的危險防不勝防,又有一個跟你過不去的太子,還有一個日夜都跟著你,不懷好意的紀靈芝。表哥真的不希望你牽扯進這些是非裡,就希望你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每天開開心心的不好嗎?”裴子緒苦口婆心的勸著,當真希望自己的表妹永遠都能夠像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幼僖聽得心頭一暖:“表哥,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想要我平安。但災禍不是你想躲避,它就不會找上門,它依舊會來,只是看你對它的態度如何,是退縮,還是迎難而上。”
裴子緒素來就說不過她,也不打算聽她胡扯。
幼僖卻情急拉住了他:“表哥,我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了,我武功雖然不如你,但對付一般人還是綽綽有餘。而且我也有我在乎的事情,既然來了這裏,我就沒打算什麼都不做,整天都只關在房間裡,這不是我來這裏的初衷。”
裴子緒瞥她一眼,知道自己難以說服她,也怕再聽下去反而會被她說服,於是也不打算在這裏繼續待下去,趁著幼僖不注意,趕忙的奪門而出。
“表哥!”
幼僖急切的聲音響起,裴子緒卻早已經消失在了門外,不見蹤影。
幼僖伸長了脖子朝外頭張望,沒瞧見裴子緒的身影,知道他已經走遠,緊抿的唇瓣忽然緩緩上揚,隨即攤開手,露出靜躺在掌心的一張小紙條來。
方纔她央著裴子緒要聽線索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他腰間露出一角的紙條,原以為他總不會隱瞞她什麼,沒成想卻打定了主意不向她透漏半個字,這才叫她不得不使了這一招。
既然不告訴她,她也自有辦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