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準備事宜,突襲刑部
太后千秋壽誕剛到,有司上下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景文帝出獵事宜。
因這次出獵連同各國來使均會參加,故而從大到小的事情景文帝都十分在意,有司遞上來的方案被一次次駁回,終於在出行前兩天徹底敲定落實。
因為身體不好,不宜舟車勞頓,太后已經好些年不曾親上淮山,卻從未阻止過幼僖同去。甚至夜宴剛過,便已讓永和宮的宮人開始著手為幼僖收拾行裝,從吃食到器物無一不精細,光是騎馬裝都帶了四五套。
幼僖從瑤華殿往太后寢宮去時,便看見這樣熱鬧的場面,見地上箱子四五個,蘇嬤嬤還在旁指揮著還要備些什麼東西,宮人們有條不紊地往箱子裡塞東西,不免咋舌。
宮人們起身見禮,幼僖穿過外殿徑直朝內殿去。
彼時太后早已梳洗妥當,往佛龕誦了一遍妙法蓮花經後,出來便撞見了幼僖。
“老祖宗,僖兒是陪著陛下去狩獵的,這好幾口大箱子帶著,倒不像是狩獵,反倒像是遊春似的。”幼僖上前攙著太后往外殿行來,嘟囔著櫻桃小嘴,實在是不能接受殿中擱著那幾口大箱子,真要帶去了,怕是好幾個貴女的加一塊都抵不上她一個人的行裝。
太后聽後郎朗一笑,復又瞧見了殿中的幾口大箱子,想了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幼僖見太后不言,便喚住蘇嬤嬤:“嬤嬤先別收拾了,這幾口大箱子我也帶不了,精簡一些就好。”
蘇嬤嬤猶豫著看向太后。
太后微一沉吟,握住幼僖的手,慈愛道:“這趟去淮山,少說也得兩三日纔回來,又是出了皇城,在那種山郊野嶺的地方,身邊也沒個仔細妥帖的照顧你,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幼僖盈盈一笑:“也就三兩日就回,老祖宗怎麼像是要送我出遠門似的。何況每個出行女眷都能額外帶一名侍女,青時穩妥周到,我已經想好了,這次狩獵帶上她一塊去。”
青時青月並非姐妹,卻是太后親自從一眾小宮女中挑選出來的,從小就跟在幼僖身邊伺候的,最是貼心不過。
倆丫頭中,屬青時要更穩重一些,年紀不大,處事卻細心周全,由她跟去淮山伺候幼僖,太后心裏也稍稍放下些心。
蘇嬤嬤立在一旁,觀太后臉色似有微變,也不急著繼續收拾行裝了,遂問道:“太后,那郡主的行裝……”
“從簡就好。”幼僖亟亟道,又膩在太后身邊,“老祖宗,別的東西我就不多帶了,騎馬裝倒是可以給我多備一些。”
太后道:“可是……”
“可是京中不少貴女都去啊,人人都輕裝簡行的,我這三五口大箱子帶著去,怕是一整個馬車都裝不下。知道的,是曉得老祖宗疼惜我,捨不得我去那山郊野嶺吃苦,不知道,還以為僖兒嬌氣,比京中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女們都還要嬌弱呢。”幼僖溫言撒嬌,抱著太后的手臂,眉梢眼角都是女兒家的嬌憨。
太后本來還猶豫,被她這樣撒嬌般的賴著,一時是猶豫也沒了,顧忌也沒了,只剩了滿腔的柔情以及滿眼藏不住的寵溺。
“好好好。”太后拍拍她的手背,含笑服了軟,“既然是你去,帶什麼,不帶什麼,自然是由你說了算。”
“謝謝老祖宗。”
幼僖甜甜一笑,登時跑到那幾口大箱子旁仔仔細細看了一通,發現裡頭盡都是些精細玩意兒,便也不細看了,統統不要,只要了平時的便裝和幾身騎馬裝,妝奩裡頭的珠釵翠環也不要多的,只留下了幾支素淨簡潔的玉簪。
一統挑揀完,幼僖驟然想起還有件正事:“老祖宗,今日得跟您告個假,夜裏就不回宮住了。”
太后臉色微變:“怎麼,你要去哪兒?”
幼僖走過來:“昨兒不是老祖宗的千秋壽誕麼,普天同慶的大喜日子,我想著去一趟閻家村,給他們帶些衣服吃食什麼的過去,也好叫他們也感念老祖宗的恩德,記著您的好呀。”
她說話乖巧,每一句都正好道進了太后的心坎上,便是捨不得她外住一宿,也是不好拒絕的。
何況閻家村的情況太后也瞭解,便也不多說什麼,只讓蘇嬤嬤又備上了一些日用的東西,再撥了些人手,便允准幼僖去了。
幼僖先回瑤華殿換了身便服,著青時青月先去承華門等候,自己穿過鍾陽門往刑部而去。
生辰綱的案件結束了,刑部也將善後事情做完,近來無事,恰好昨兒又剛過了太后的千秋壽誕,兩日後的淮山狩獵,刑部幾位官員也在其中,正好忙裏偷閒。
幼僖去往刑部時,刑部幾位有官階的都聚在府衙正堂裡品茗嗑瓜子吃點心,也不知說著什麼,正堂裡傳出一片歡聲笑語。
鄭昊是第一個發現幼僖的,忙放下了手裏的瓜子,拍了拍手,起身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郡主怎麼來了?”鄭昊見禮,其後刑部的官員也都紛紛起身見禮,笑語聲打斷,反而肅靜了一會兒。
幼僖含笑入內,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免禮。
鄭昊機靈,方纔起身讓座的同時已經著小吏去另沏了盞茶,茶盞奉上,他貓著腰,雙手遞過去。
幼僖落座,順手接過了茶,又瞥見桌上的點心和一地的瓜子殼,笑道:“刑部今日倒還悠閒!”
品了口香茗,是上好的碧螺春,色澤瑩綠,茶湯濃厚,可不像是朝廷撥給刑部的次茶。
不必說,定然又是秦陸白自掏腰包帶來的了。
鄭昊嘿嘿笑道:“難得刑部空閒一天,又無事可做,剛湊在一塊說了說話。趕巧,郡主您就來了。”
抬眼瞧立了一正堂的人,幼僖放下茶盞,道:“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你們這麼拘謹做什麼,都坐吧,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這倒是句實話,後宮中,就屬幼僖來得最勤,既沒有拿捏郡主架子,還時常帶來一些小點心,故而刑部上下對她都很和氣。
聽了這話,刑部官員才又相繼回座,仍舊是說說笑笑,卻不似方纔那般無所忌諱。
幼僖無暇管其他,目光梭巡一圈正堂,見刑部官員幾乎都在,卻唯獨不見了尚書馬洪德,不由問道:“馬尚書怎麼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