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別威脅我
“我……我……”
夏瀅瀅驚慌失措。
她怎麼也沒料到夏言晞竟會知道這件事情。
不過,她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呢?
反正也沒有人會相信她的!
夏瀅瀅定了心神,有些得意地彎了彎唇,卻又擺出了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來。
“姐姐,你、你為什麼要這麼污衊我?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怪我搶你的身份,也搶了你的婚約。可是,可是我都已經向爸媽還有宇軒提過好多次了,我想把身份還給你,也想把婚約還給你,只是爸媽和宇軒……”
說到這兒,夏瀅瀅不由後退兩步。
纖弱的身子晃了兩下,如同寒風中飄零的落葉,緩緩地跌入沙發,發出一聲痛苦的嚶嚀。
夏遠山瞬間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猛地甩了夏言晞一巴掌。
“孽障,你敢污衊瀅瀅!”
腥甜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夏言晞卻像是失去了痛覺一般,竟從唇邊淡淡地漾開了一抹笑意。
“你笑什麼!”夏遠山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夏言晞聳了聳肩。
她很想說自己是笑他太蠢,想了想,卻還是忍不住了。
夏遠山卻被夏言晞這副漫不經心地模樣再次激怒。
“我打死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他又一次揚起了巴掌。
可這一次,他卻未能如願。
夏言晞伸手,毫不費力地扼住了夏遠山的手腕。
就聽“咯嘣”一聲,夏遠山的臉立刻扭曲了起來。
“你!你要幹什麼?你還想翻天不成?”夏遠山掙脫不得,只能大吼著,“放手!我叫你放手!”
“言晞,你瘋了麼?”賈美慧拉住了夏言晞,“快、快鬆開你爸爸。”
夏言晞皺了皺眉,到底還是給了賈美慧一個面子。
她鬆開了夏遠山的手,又淡淡地看了賈美慧一眼,“報警吧。”
“什麼?”賈美慧一愣。
“既然你們都不相信我說的話,那就只能報警了。”夏言晞解釋道,“那晚,有人在我的酒裡下了藥,想要把我送進韓文毅的房間,可我卻陰錯陽差地去了別的房間。那個想害我的人找不到我,只好穿上了和我一樣的衣服,故意讓記者拍了個背影,想要毀我清白。這樣的手段並不高階,只要報了警,相信警察立刻就能還原真相。”
“這……”賈美慧迷茫了。
難不成,這一切真的都是夏瀅瀅做的?
但這怎麼可能呢?
瀅瀅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但卻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啊!
她那麼善良、那麼單純,還總是替小晞說話,又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感受到賈美慧的遲疑,夏瀅瀅不禁冷笑一聲。
說什麼早就把自己當成親生骨肉了,還說什麼一視同仁,根本就是假的!
在賈美慧的心裏,明明就只有夏言晞一個女兒!
好在她早就做了完全的準備,根本就不怕夏言晞去查。
“我也同意報警。”夏瀅瀅委委屈屈地開了口,“警察來了,也好還我清白。”
聽夏瀅瀅這麼一說,賈美慧立刻就鬆了口氣。
是了!
她的瀅瀅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啊!
倒是夏遠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變了臉色。
“不能報警!”
“為什麼?”賈美慧一臉不解。
再怎麼說,夏言晞也是他們的孩子啊!
她怎麼能看著有人陷害自己的女兒而坐視不理呢?
“哪有為什麼?”夏遠山煩躁地瞪了賈美慧一眼,“你還嫌不夠丟人麼?未婚先孕,被人搞大了肚子卻連孩子爹是誰都不知道,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我夏遠山還有臉見人麼?還有,公司馬上就要上市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們都給我安分一點兒,夏氏要是倒了,你們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遠山,我不是這個意思。”賈美慧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向了夏言晞。
夏言晞本來也沒指望這對便宜爸媽真的會為自己討回公告,倒也沒有在意。
“不報警就不報警吧。”她聳了聳肩,“說起來,我還得謝謝那個想要害我的人呢!如果不是她,我也不能和南歸再續前緣,還有了自己的寶寶。想想,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再續前緣?”賈美慧微微一怔,“這麼說,媒體報導的都是真的?你和安安的父親……”
“我們在鄉下就認識了。”
“那真是太好了。”一直懸在賈美慧心頭的大石頭忽然就落了下來,似乎只要夏言晞過得幸福,她心裏的負罪感就會少上一些,“小晞,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媽媽真的太替你開心了!對了,他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是做什麼工作的?哎呀!我們是不是要抽時間一起吃頓飯啊?遠山,你挑個時間,我們一起去看看女婿好不好?”
“不去。”夏遠山冷哼一聲,啐了夏言晞一句,“不知羞恥!”
“彼此彼此。”夏言晞回了四個字。
“你說什麼?”夏遠山臉色一沉,“你再說一遍!”
“我說,彼此彼此。”夏言晞笑吟吟地看向了夏遠山,“爸爸,你真的是爲了夏氏集團纔不讓我報警的麼?”
“你、你什麼意思?”夏遠山的眸子閃了閃,卻還是嘴硬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麼?”夏言晞緩緩上前,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爸,那天在酒店裏,我好像也看見你的身影了哦!其實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我這個所謂養女未婚先孕的八卦會影響公司,還是你這個集團當家人夜會情婦的新聞更能影響公司呢?巧了,我手裏剛好有幾張照片,要不我先發給媒體試試水?”
“你敢!”夏遠山的聲音徒然提高八度,血液的逆流讓他的脖子都粗了兩圈。
“噓!”夏言晞眯了眯眼睛,纖細的手指豎在唇前,勾起的笑容明媚,可語氣卻是陰冷至極,“爸爸,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我最討厭被人威脅麼?”
“你……孽障!孽障!”夏遠山氣得跺腳,卻又擔心夏言晞的手裏真的握有證據。
他拿夏言晞沒有辦法,只好砸了家裏的好幾個古董花瓶,賈美慧心疼得不行,卻又不敢阻止,只好責備起了夏言晞,“小晞,你們父女兩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為什麼每次都要把你爸爸氣成這樣?”
雖然賈美慧也很心疼夏言晞,可夏遠山畢竟是家裏頭的頂樑柱,萬一真被氣出個好歹來,誰又能再給她製造出這錦衣玉食的生活呢?
夏言晞聳了聳肩,並沒有理會賈美慧,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從鄉下帶回來的盒子抱了出來。
“你們想問的問題我也都已經回答過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夏言晞也不等夏遠山和賈美慧回答,就抱著東西離開了夏家。
夏遠山又被氣得砸了一套青花瓷的茶碗。
夏瀅瀅盯著夏言晞利落的背影看了許久。
不知怎地,她總覺得今天的夏言晞和往常的不太一樣。
這種感覺讓她異常不安。
她求助地看向了夏遠山,恰逢夏遠山也衝着她看了過來,二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一同往書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