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菲一邊說，一邊將夏言晞牢牢地困在了自己的懷裏，大有絕不將夏言晞讓出去的意思。

    聶南歸雙手一攤，竟擺出了一副無辜的模樣，輕輕地喚了一聲，“言晞。”

    夏言晞的身子僵了僵。

    她看了看顧菲，又看了看聶南歸，一邊是朋友，一邊是美色，她真的很難選啊！

    “要不……”本著兩邊都不得罪的原則，夏言晞只好弱弱地說道，“你們把我劈成兩半？”

    “夏言晞，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顧菲一字一頓，無比失望地看向了夏言晞。

    她纔不要和聶南歸平分秋色的！

    她要的是堅定地選擇，是獨一無二的選擇！

    “呃……”

    夏言晞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看向了顧菲。

    而聶南歸卻已經趁機將夏言晞攬在了懷裏，還抬眸看了程修遠一眼。

    程修遠心領神會，趕忙走上前來，指著顧菲身側的位置道，“我可以坐在這裏麼？”

    “不可以！”顧菲大聲道，“程少，你不覺得我們這一排已經很擠了麼？”

    顧菲拒絕得乾脆，程修遠倒也沒有死纏爛打，只好選擇了顧菲對面的位置。

    直到他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之後，才發現自己身邊坐著的人竟有幾分眼熟。

    “程少，好久不見。”魏景衝着程修遠伸出了手。

    程修遠伸手回握，眼裏不禁掠過一抹意外。

    “你還記得我？”他訝異地問道。

    很多年前，他曾在帝京見過魏景一面。

    那時候的魏景和現在一樣，清清冷冷，疏離而又高傲，他原還以為這樣的人根本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卻沒想到她竟然還能認出自己。

    “當然了。堂堂程家三少，爲了給女朋友找個工作，竟不惜紆尊降貴地跑到我的工作室來……”說到這兒，魏景還不忘意味深長地看了顧菲一眼，“不過，你的女朋友似乎已經變成前女友了。”

    聞言，顧菲神色一滯。

    程修遠爲了給自己找工作還去求過魏景？

    他怎麼知道自己一直想去魏景的工作室工作？

    顧菲微微擰眉，無數紛繁的記憶在瞬間涌向腦際，擾得她不禁閉上了眼睛。

    那時候，他們纔剛剛畢業。

    在那個並不算大的出租屋裏，他們也曾一起暢想著未來。

    程修遠的夢想是做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無關利潤，不計得失，只是單純地想要挽救一個又一個即將隕落的生命。

    和程修遠的夢想比起來，顧菲的夢想就世俗多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夢想並不能被稱之為夢想，她只是想加入盛景工作室，成為一個小小的經紀人而已。

    可即便如此，她卻仍舊擔心盛景那邊會看不上自己的簡歷。

    她記得，在自己因為工作而焦慮到失眠的某個夜裏，程修遠曾抱著她，溫溫柔柔，卻又無比篤定地告訴她，“你會實現自己的夢想。”

    事實上，回國之後，顧菲的確收到過盛景工作室的邀約。

    可那時候，她還沉浸在失去程修遠的痛苦之中，根本無心工作，自然也不會前去面試。

    後來，她就帶著一身情傷回了江城，將年少的夢想，連同年少時的愛情一同埋葬在了心底。

    回到江城後，顧菲便徹底放棄了進入盛景公司的想法，雖然成了夏言晞的經紀人，可工作卻一直都不溫不火。

    顧菲本以為這是老天對她的懲罰，懲罰她竟爲了狗屁愛情而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可她卻沒想到，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竟然是程修遠替自己求回來的。

    所以，即便他們分開，他也是在意自己的，是麼？

    顧菲的心沒來由地顫兒了一下。

    她不禁抬眼看向了程修遠，目光中滿是複雜。

    程修遠也恰好抬起頭來。

    看著顧菲那泛紅的眼圈，他的心也跟著抽了一下。

    他不願顧菲再為從前的事情神傷，只能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過去的事情，何必再提？”

    聞言，顧菲心中蕩起的漣漪頃刻間便煙消雲散了。

    是啊！

    過去了，都過去了……

    也許，他早就放下了。

    只剩下自己，畫地為牢，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困在回憶之中，一步也不願離開。

    看著程修遠唇邊漾起的淡淡的笑意，顧菲也跟著揚了揚嘴角，只是那笑容裡卻帶著一抹明顯的自嘲。

    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夏言晞皺了皺眉，疑惑地看向了程修遠。

    這貨不是一直想和顧菲複合麼？

    為何卻又要在這個時候和過去劃清界限呢？

    感受到夏言晞眼中的質疑，程修遠也不禁愣了一下。

    他只是不想讓顧菲有太多的心理負擔而已，怎麼好像顧菲並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呢？

    他……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我……”程修遠張了張口，似是想要彌補自己的錯誤，卻又不知自己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只好撿了個無關緊要的話題，問道，“對了，你們三個怎麼會在一起吃飯？”

    說這話時，程修遠一直看向顧菲的方向，明顯是在向顧菲搭話。

    可顧菲卻並沒有搭理程修遠，而是自顧自地吃起了面前的美食。

    夏言晞其實也很不想理會程修遠。

    但念在他是聶南歸的兄弟，又曾替自己看過傷，便還是替他解了圍，解釋道，“菲姐想替我接一檔綜藝，又不知道這檔節目到底適不適合我，所以就想讓魏老師替我們參謀一下。”

    “什麼節目？”

    一向對綜藝節目毫無興趣的聶南歸竟然也破天荒地產生了一種叫做“好奇”的情緒。

    “算是個團綜吧。就是從三十多個小姐姐中選出九個可以成團出道的選手，組成一個團隊，進行一些商業巡演什麼的……”

    夏言晞解釋得很詳細，可聶南歸卻越聽越疑惑。

    “成團？出道？”他感覺自己遇到了知識盲區。

    夏言晞不是早就已經出道了麼？

    “這……”夏言晞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顧菲實在聽不下去了，便將節目企劃書遞給了聶南歸，讓他自己研究。

    聶南歸接過了企劃書，粗略地翻閱了一遍，卻忽然以握抵口，低低地笑了兩聲。

    “你們確定要她參加這個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