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晞，你怎麼樣？”

    白素琴趕緊迎了上去，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夏言晞好一會兒，見她並無大礙，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回去。

    “你媽媽是個糊塗的，你可別怪她。”白素琴輕輕地拍了拍夏言晞的手。

    夏言晞搖了搖頭。

    她根本顧不上計較到底是誰給自己下了藥，只是一個勁地追問道，“舅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的不是夏遠山的孩子麼？那我媽和夏遠山……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面對夏言晞一連串的問題，白素琴卻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小晞，你先去看看你媽媽吧。至於別的……咱們以後再說吧。”

    夏言晞見自己從白素琴這裏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只好點了點頭，跟著她一同回了病房。

    病房裏，賈美慧扔在怒吼。

    “我不回去！我為什麼要回去！我是夏家的媳婦，死也要死在夏家！”

    白素琴和夏言晞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無奈。

    “外婆。”夏言晞走了過去，挽住了賈老太太的胳膊。

    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賈老太太身體的顫抖，卻又無可奈何。

    夏老太太見了夏言晞，頓時火冒三丈。

    “野種，你竟然還有臉過來？”她舉起椅子，直接往夏言晞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對她來說，夏言晞是他們夏家的汙點。

    見狀，夏言晞趕緊攬著賈老太太的肩膀閃到了一旁。

    她對夏老太太本就沒什麼感情，這會子知道她與夏家毫無血緣，態度自然又冷了兩分。

    “老太太，”她索性改了稱呼，“你有時間在這裏和我們吵架，不如還是先想想辦法救救你兒子吧。畢竟，腎源這東西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找到的。”

    夏老太太如夢初醒，轉頭看向了夏瀅瀅。

    “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去做檢查？”

    “我……我……”夏瀅瀅躊躇了半天，最後，還是咬了咬牙往檢驗室去了。

    賈老太太絲毫不關心夏遠山的死活。

    見夏言晞已經清醒，她便開口道，“素琴，去給你小姑子辦出院手續吧。”

    “我說了，我不回去！”賈美慧再次瘋狂了起來。

    白素琴嘆了口氣，“弟妹，你別鬧了，還是一起回家吧。你之前的月子就沒坐好，落了這麼多的病根，這次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樣了！”

    白素琴一邊說，一邊上前，想要握住賈美慧的手。

    可賈美慧卻一把將她推開。

    “少在這裏裝好人了。白素琴，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麼？你不過是想在媽媽的面前扮演出一副賢惠大度的樣子，好讓她把賈家的財產都給你和大哥罷了！我告訴，這根本居不可能！賈家的財產，也有我賈美慧的一份！”

    “住口！”賈老太太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柺棍。

    她還沒死呢，自家女兒就惦記著分財產了？

    她的眼裏到底還有沒有自己這個母親！

    眼看著賈老太太胸前的起伏越來越劇烈，白素琴趕緊解圍道，“媽，你別生氣。小姑子她不是那個意思。”

    “她什麼意思我還能不知道麼！”賈老太太急的直喘。

    可賈美慧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她又能拿她怎麼樣呢？

    “罷了罷了。”賈老太太擺了擺手，“你去找兩個人過來，今天，就是抬也要把她擡回家去！實在不行，就讓護士給她打兩針安定！”

    “媽，你這又是何必？”

    “快去！”賈老太太已經沒了耐心。

    白素琴沒有辦法，只能順從地往病房外走去。

    可夏老太太卻忽然躥了出來，攔住了白素琴的去路。

    “不許走!！”她怒道，“你們把我兒子當猴兒耍了這麼多年，難道就想這麼算了？”

    “那您想怎麼樣？”白素琴看向了夏老太太。

    夏老太太冷哼一聲。

    “休妻！我要讓我兒子休妻！”

    白素琴無語了。

    這老太太不會還以為自己是生活在封建社會吧？

    竟然還想休妻？

    且不說大清早就亡了，就算如今還是封建王朝，以夏遠山當初的身份，恐怕連她們賈家的門楣都夠不上吧？

    白素琴內心裏也是瞧不上夏家的，尤其瞧不上這個市井出身的夏老太太。

    當然了，她也不可能表現得太明顯，只能壓住心裏的不滿，儘量客氣地說，“老太太，休妻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是不具有法律效應的。我想，你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家小姑子和你兒子離婚吧？如果你真的想讓他們離婚，咱們也不是不能商量。”

    “離婚！當然要離婚！”夏老太太重重點頭，又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不僅離婚，她賈美慧作為過錯方，還得淨身出戶！不對！光淨身出戶還不夠，你們必須賠給我們一大筆補償金才行！”

    “補償金？”白素琴不怒反笑，“老太太，你可別忘了，當初，是我們給了夏遠山一筆資金，才讓他有了今天。這些年，我們分文不取，只是希望夏遠山能對我小姑子好。可他呢？他不僅在外頭亂來，還把自己和情婦生的孩子堂而皇之地接回了家裏。事發之後，我們也沒和你們計較……

    “呵！這話你也說的出來？計較？你們憑什麼和我們計較？”夏老太太打斷了白素琴的話，“明明是你們先弄出了野種栽贓到了我兒頭上，我兒要是不去和別人生孩子，難不成你還想讓他絕後不成？你不想付補償金對吧？行！可以！我明天就把這件事情告訴媒體，讓大家都看看你們賈家到底骯髒成了什麼樣子！”

    反正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白素琴不說話了。

    說到底，這件事情還是他們理虧。

    “賈家不乾淨，難道你們夏家就乾淨了？”賈老太太終於開口，“夏言晞的身世，你兒子從頭到尾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可他即便知道，卻還是願意認下那晚的事情，和我女兒結了婚。你想鬧是麼？那你就鬧吧。我倒要看看，最後，被嘲笑的究竟是你兒子還是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