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顧菲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眼前的婦人。

    這個像潑婦一樣的女人，竟然會是聶南歸的母親？

    她……她長得和聶南歸也不太像啊！

    許是因為程夫人的緣故，顧菲對四大家族的夫人們本就沒有什麼好感。

    如今見了宋玉，更是讓她覺得以後要對這些貴婦們敬而遠之。

    “言晞去拍戲了。”顧菲沉下了臉，“你找她做什麼？”

    “拍戲？”宋玉瞪大了眼睛，“我兒子因為她傷成了這個樣子，她竟然還有心情去拍戲？她到底有沒有心啊？”

    “什麼叫因為言晞才傷成這個樣子的？”顧菲皺了皺眉，“聶南歸受傷和言晞有什麼關係？”

    “怎麼就沒有關係了？我剛剛都聽見了，你親口說的，我兒子受傷的時候就是和夏言晞呆在一起的。如果不是因為她，我兒子怎麼可能受傷？”

    聶南歸的身手宋玉是瞭解的。

    她不相信有人能把聶南歸傷成這個樣子，除非他當時是爲了保護夏言晞。

    當然了，就算聶南歸併不是因為保護夏言晞才受傷的，可在宋玉看來，夏言晞沒有站出來替聶南歸擋刀，那就是她的問題。

    “阿姨，你能不能講講道理啊？”顧菲打斷了宋玉的話。

    “到底是誰不講道理！”宋玉惡狠狠地瞪了顧菲一眼。

    可這一瞪，她卻是覺得顧菲越看越眼熟。

    她忍不住上前兩步，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顧菲一番，又忽然冷笑道，“我認出你了。你就是那個勾搭程修遠不成，又被宋夫人掃地出門的那個狐狸精吧！你和夏言晞是朋友？怪不得呢！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一個個上杆子的給人當小三，真的就這麼不要臉麼？”

    聞言，周吳瞬間呆住。

    “你、你……”他指著顧菲結巴了半天，卻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喃喃道，“你就是那個小藍鯨？”

    藍鯨朝南，是顧菲的舊時的暱稱。

    周吳能脫口而出，想來，程修遠應該沒少在周吳面前唸叨過自己吧。

    只是不知，他說的究竟是好話、還是壞話……

    且不管程修遠到底是如何看待他們以前的感情，總之，她喜歡他時清清白白，走得時候也坦坦蕩蕩，實在擔不起宋玉這左一句“小三”，右一句“狐狸精”的。

    “阿姨，請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顧菲的聲音裏帶著一抹寒氣。倒是和程修遠生氣的樣子如出一轍。

    “我胡說？”宋玉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放聲大笑了起來，“你和程修遠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根本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說完，她直接從走廊裏拉過來了一個護士，笑著問道，“你說說，你們院長之前是不是被一個狐狸精給迷住了？”

    護士看了看宋玉，又看了看顧菲，半天也不敢吭聲。

    顧菲被氣壞了。

    “你！你！”

    她跺了跺腳，恨不能立刻堵上宋玉的那張嘴。

    可就在這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道驚異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

    夏言晞疑惑地走了過來。

    見了來人，宋玉的瞳孔不禁驟然一縮，猛地朝著夏言晞衝了過來。

    “夏言晞，你個掃把星！你到底要把我兒子害成什麼樣你才滿意？”

    夏言晞還沒來得及反應，腦袋上就已經捱了一下。

    “伯母，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周吳上前拉架，可宋玉卻根本就不聽周吳的解釋。

    她一把甩開周吳，如雨點般的拳頭急促地落在了夏言晞的身上。

    夏言晞並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奈何宋玉身份特殊，她就算再生氣，卻也只能抓住了宋玉的手腕。

    可緊接著，就聽“咚”得一聲，宋玉竟向後一哉，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夏言晞懵了。

    她只是輕輕一推，根本就沒有用力啊！

    宋玉亦是一愣，隨後竟哭了起來。

    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

    周吳的腦袋再次炸開了花。

    女人都這麼喜歡哭麼？

    不過，比起宋玉和他的母親，他倒是覺得哭哭啼啼的徐燦可愛極了。

    嗯……他有點兒想那個小哭包了。

    宋玉的哭聲實在太大，直接吵醒了睡夢的聶南歸。

    他走出病房，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詭異的畫面。

    “媽？”他擰了擰眉，聲音裡並沒有什麼波瀾，讓人聽不出絲毫的喜怒。

    在看見聶南歸的那一刻，宋玉便已經停止了哭泣。

    她想爬起來，可動作做了一半，卻又忽然坐了回去，衝着聶南歸期期艾艾地伸出了手，“南歸，我被夏言晞推得站不起來了，你快點兒來拉我一下。”

    聶南歸沒有動彈，而是轉頭看向了夏言晞。

    “發生了什麼？”他沉聲問道。

    夏言晞搖了搖頭，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宋玉見聶南歸根本不理自己，只好自己爬了起來，走到了聶南歸的跟前，“你看不出來麼？就是這個讓你心心念唸的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我推倒在地。要不是我命大，你可能就見不到我了！南歸，你到底還要一意孤行多久？就非要和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呆在一起麼？”

    “你說，言晞推了你？”

    “不然呢？”宋玉重重點頭，“這裏這麼雙眼睛看著，難不成我還會污衊她麼？你要是不信，大可問問這裏的護士！”

    宋玉一邊說，一邊指向了剛纔被她拉過來的護士。

    感受到聶南歸如蒼鷹般銳利的目光，護士險些被嚇得丟了魂。

    她只是一個小護士啊！

    為什麼要承受這麼多生命裡不能承受的重量啊！

    “護士，你說話啊！”宋玉又推了護士一把。

    護士沒有辦法，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她的確看到夏言晞抓住了聶夫人的手，然後，聶夫人就摔在了地上。

    “南歸，你看到沒有？人家護士都看不下去了！你還要護著這個狐狸精麼？”宋玉立刻挺直了腰板。

    聶南歸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他了解夏言晞的性格。

    雖說這丫頭錙銖必較，可如果別人不招惹她，她是萬萬不會先招惹別人的。

    如果她真的對宋玉動了手，想來，宋玉一定對她做了比動手還要過分的事情吧！

    想到這兒，聶南歸不由看向了夏言晞。

    夏言晞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她不願讓聶南歸在母親和自己之間為難。

    “聶南歸……”她張了張口，想要道歉。

    可就在這時，走廊裏卻再次傳來一道聲音。

    “聶夫人，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