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回事啊？”

    顧菲眼神閃躲，果斷裝傻。

    夏言晞卻不給她機會。

    “你、還有程修遠。你們兩個，那麼晚了，為什麼還會在一起？”她追問道。

    昨晚周吳給程修遠打電話的時候，都已經是深夜了。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很難不讓夏言晞浮想聯翩。

    “也、也沒有很晚吧。”顧菲見躲不過去，只能實話實說道，“程修遠不僅接管了仁愛醫院，還接替陸氏藥業，製作起了醫療器械。他和我爸爸的醫院有業務往來，昨天，他們那邊送過來了一大批裝置，但這批裝置過於先進，醫院的很多員工都不會使用，只能讓程修遠過來講解一下。器械很多，等到差不多弄完的時候，已經凌晨了。出於禮貌，我就請他在醫院的食堂吃了頓飯。別的……倒是也沒什麼。”

    “就這麼簡單？”夏言晞狐疑地打量了顧菲一番。

    就算醫療器械是程修遠負責的，可他手底下管著這麼多的人，隨便派一個人過去不就行了，又何必自己跑上一趟呢？

    如此大獻殷情，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用心。

    “就這麼簡單！”顧菲卻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除了業務往來，她和程修遠之間，又還能有什麼呢？

    夏言晞皺了皺眉，古怪地看了顧菲一眼，只覺得顧菲的臉上一片粉白。

    “竟然沒什麼，那你又害羞什麼？”

    “我……”顧菲一時語塞，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半張臉，反駁道，“我有麼？”

    夏言晞又看了顧菲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畢竟是顧菲的私事，她不願多說，自己也就不好再問了。

    只是希望這個傻丫頭不要再受傷一次，不然，她都怕這個傻丫頭會撐不過去。

    “言晞，你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顧菲聳了聳肩，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放心吧。我不會重蹈覆轍的。”

    夏言晞嘆了口氣，上前，輕輕地抱了抱顧菲。

    恰逢此時，周吳走了過來，說聶南歸有事要找自己，夏言晞便轉身回了病房。

    程修遠見了夏言晞，不禁輕哼一聲，黑著臉走了出去。

    宋思燁緊隨其後，毫不見外地勾住了程修遠的脖子。

    “嘿！我手裏有一張勁爆的照片，你想不想要？二十萬買給你，怎麼樣？”

    程修遠的那張冰山臉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他將宋思燁的手甩了出去，冷聲道，“沒興趣。”

    “別呀。”宋思燁快步越過了程修遠，在他身前轉身，一邊後退，一邊不依不饒地說道，“絕對物超所值！咱們再商量商量，商量商量嘛！”

    宋思燁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留心身後。

    他邊走邊退，一不小心就和顧菲撞在了一起。

    瞬間，程修遠周身的寒意就凝結在了一起。

    撲面而來的威壓讓宋思燁雙肩一顫。

    他甚至都懷疑程修遠是不是被聶南歸附體了！

    “我說，你到底買不買啊！”他還是不死心地問了最後一遍。

    “買什麼？”顧菲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額頭，忍不住問道。

    “買照片啊。”宋思燁轉頭看向了顧菲，“聶南歸和夏言晞新鮮出爐的照片。保證讓你大跌眼鏡！”

    “真的麼？”顧菲的眼睛亮了起來。

    “當然！”宋思燁對美女一向沒有抵抗力，更不可能和她們討價還價，索性直接拿出了手機，想讓顧菲大飽眼福。

    眼看著兩個人的腦袋就要湊到一起了，宋思燁的手機卻忽然傳來一聲轉賬到賬的聲音。

    宋思燁表情瞬間停滯。

    他詫異地看向了程修遠。

    這貨不是對八卦不感興趣麼？

    怎麼轉錢倒轉得這麼痛快？

    程修遠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趁著宋思燁愣神的功夫，橫在了他和顧菲之間。

    宋思燁看了看程修遠。又看了看顧菲，一雙桃花眼裏忽然就閃爍出了愛昧不明的光。

    之前，周小喬一直和自己抱怨程修遠就是個不解風情的冰塊人，他也一直覺得程修遠冷心冷面，像是個木頭人似的，卻沒想到這萬年的鐵樹竟也有開花的一天。

    宋思燁撞了撞程修遠的肩膀，衝着他擠眉弄眼，擺出了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程修遠丟給了宋思燁一記白眼。

    “照片。”他冷聲道。

    宋思燁趕緊把照片發給了程修遠。

    他本還想揶揄程修遠兩句，卻被程修遠那冰冷的目光生生逼了回去。

    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識相地轉身跑了。

    顧菲一臉懵。

    這怎麼說走就走了？

    她的照片呢？

    顧菲抬腳去追，可程修遠卻忽然衝她伸出了手。

    “幹嘛？”

    顧菲警惕地看向了程修遠。

    程修遠已經將自己的二維碼名片點了出來。

    “不是要照片？”他看向了顧菲。

    眼裏清朗一片，沒有一絲波動，倒有種風雲霽月的感覺。

    顧菲很難不懷疑程修遠的用心，可看他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卻又覺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

    猶豫片刻，理智終究還是被那顆蠢蠢欲動的八卦之心所戰勝。

    她不情不願地加了程修遠的好友，想著一拿到照片就把他刪掉。

    可看到程修遠那熟悉的暱稱和頭像時，顧菲的心裏還是泛起了淡淡的漣漪。

    那時候，程修遠還是個爽朗的少年，並不像現在這般清冷，顧菲特意用他們的合照定製了一張卡通影象，一分為二，和程修遠一人用一半，作為情侶頭像。

    又因為顧菲喜歡鯨魚，所以和程修遠各自選了一個和鯨魚有關的暱稱。

    當時，顧菲並不覺得這個暱稱和頭像有什麼問題，可現在看來，卻不免有些違和。

    程修遠作為院長，成日裏頂著這樣的頭像，難道就不怕被人笑話麼。

    顧菲拽了拽衣角，詫異地看向了程修遠，卻又擔心他看見自己眼中的淚光，只能慌亂地別過頭去。

    她根本沒有功夫再去看程修遠發給自己的照片了。

    放在刪除鍵上的小手也緩緩地縮了回去。

    微小的動作被程修遠看在了眼裏。

    他也不禁看向遠處，掩住了眼中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