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晞的公寓離酒店有些遠。

    兩個小時後，聶南歸才終於回到了公寓。

    房間的燈並沒有關，可夏言晞卻已經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不過，那如同蝶翼般纖長的睫毛卻在燈影下不斷撲簌，調皮卻又惹人憐愛。

    見狀，聶南歸的唇邊不禁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

    他並沒有揭穿夏言晞這拙劣的演技，而是像完全沒有看見夏言晞一般，隨手從桌上抽出了一本書，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滴答……滴答……”

    秒鐘的移動在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夏言晞終於忍不住了，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聶南歸！”她惱怒地瞪了聶南歸一眼，忍不住把枕頭抱在了懷裏。

    她其實是有些生氣的，可卻又覺得自己像是在無理取鬧。

    這兩種情緒在胸腔中來回拉扯，偏聶南歸還對自己視而不見，夏言晞真的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醒了？”聶南歸揚了揚眉，笑著看向了夏言晞。

    夏言晞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瞬間就蔫了下去。

    合着自己裝了半天，聶南歸根本就沒有發現？

    聶南歸忽略了夏言晞眼中的疑問，他上前兩步，溫柔地揉了揉夏言晞的腦袋。

    “想不想吃東西？”他問道。

    夏言晞原不覺得有什麼，可被聶南歸這麼一問，倒是覺得有些餓了。

    她下了床，開啟了聶南歸帶回來的禮盒。

    看著盒子裏的甜品，她不由一愣，“你去訪味居了？”

    說完，她也不等聶南歸回答，就舀了一口蛋糕，一邊吃，一邊問道，“所以，你是因為要談生意才忽然離開的？”

    “和生意無關。”聶南歸不想騙夏言晞，卻也不像再繼續這個話題，“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化了。”

    夏言晞皺了皺鼻子，驀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聶南歸。

    “聶南歸，你身上有股特別的香水味！”她忽然道。

    聞言，聶南歸的臉上竟閃過了片刻的僵滯。

    “噗！”

    夏言晞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逗你的。”她笑得眉眼彎彎，連眼睛裏都閃爍著星星的形狀，“不過，聶南歸，你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即便有急事，也要事先告訴我一聲啊。不然，我會以為你去和別的女孩偷偷約會了。”

    聶南歸目光微沉，他忍不住將夏言晞攬在了懷裏，用下巴抵住了她的額頭。一股梔子花味的清香在鼻尖縈繞開來，聶南歸深深地嗅了一下，方纔開口道，“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十五年前，在夏言晞從池塘裡把自己救上來的那一刻，他就認定了這個女孩。

    可爲了能永遠地和她在一起，聶南歸不得不努力撐起盛世，可也正因如此，他錯過了她太多的成長瞬間。

    不知不覺，他的女孩已經亭亭玉立，從今以後，他希望他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每一時，每一刻，直至老去、直至死亡……

    聶南歸突如其來的沉重讓夏言晞有些無所適從。

    “其實也沒什麼啦。”她拍了拍聶南歸的後背，像安撫安安一樣地安撫著這個看似頂天立地的男人，“就是我走出體育館，看著滿天星光，忽然就想和你一起分享。聶南歸，你知道麼，今天的月亮真的很美。”

    聶南歸沒有接話，卻把夏言晞抱地更緊了。

    夏言晞皺了皺眉，輕輕地推開了聶南歸。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她鼓起了嘴。

    “聽了。”

    “那你重複一遍。”夏言晞明顯不信。

    “你說……”聶南歸卻忽然俯下身子，伸手，將夏言晞額前的碎髮攏在耳後，在她的耳畔柔聲道，“你很想我。”

    “什麼啊？”

    夏言晞的臉頓時變得緋紅。

    “我什麼時候想你了？”

    “沒有麼？”聶南歸勾了勾唇，一把抱起了夏言晞，將她放在了床上，隨後，欺身而上。

    “聶南歸！”

    夏言晞本能地想要掙扎，可聶南歸卻扼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胳膊拉過頭頂，低頭，深深地吻了吻她粉嫩的唇瓣。

    唇瓣上還殘留著一絲奶油，聶南歸其實並不喜歡甜膩的東西，可這一刻，他卻覺得那抹香甜的味道像是帶著致命的魔力，讓他甘願沉淪其中。

    聶南歸眸色漸深，落下的吻也越發緾綿熾熱了起來。

    夏言晞的呼吸逐漸凌亂，這一刻，她甚至想要溺死在聶南歸的懷中。

    意亂情迷間，夏言晞卻忽然感覺自己的小腹抽痛了起來，緊接著，便是一股熱流涌過。

    她心頭一跳，反應過來後，趕忙推開了聶南歸。

    聶南歸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想要把夏言晞框在懷裏，卻見小丫頭紅著臉，彆扭地背過頭去。

    “聶南歸，我那個來了……”她開口，聲音輕不可聞。

    “那個？”聶南歸卻是一頭霧水，“哪個？誰來了？”

    夏言晞的臉更紅了。

    她沒法和聶南歸解釋，只能飛快地跑去了洗手間。

    可她在洗手檯下翻了很久，卻還是沒有翻到自己要用的東西。

    “你在找什麼？”聶南歸忍不住跟了進來。

    “找麪包。”夏言晞頭也不回。

    “麪包？”聶南歸更加疑惑了，“你把麪包放在洗手間？”

    “哎呀，不是吃的那個麪包！”夏言晞急得直跺腳，“是……是那個用的！”

    聶南歸依舊一臉不解。

    直到他看見了夏言晞身後的那一抹血跡，這才恍然大悟。

    “聶、聶南歸……”夏言晞翻找無果，只好重新轉過身來，她有些躊躇，像是隻被雨淋溼了的流浪狗一般，可憐巴巴地看向了聶南歸，“你能不能幫我去買一下那個東西啊？”

    聶南歸：“……”

    他的臉黑了又黑，片刻後，還是認命地離開了公寓。

    聶南歸關門的聲音引起了雲氏夫婦的注意。

    他們趕緊披上了衣裳，跑到了夏言晞的房間。

    “言晞，這是怎麼回事兒啊？大半夜的，南歸怎麼突然跑出去了？”雲母坐到了夏言晞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