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絢爛的禮花在夏言晞的心中綻開。

    怎樣都好？

    是你就好？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帶著不留餘地的堅定和偏愛，讓人難以抗拒。

    窗外，夕陽西下。

    微弱的陽光斜斜地照進屋子，給夏言晞的小臉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粉色。

    “南歸……”她窩在聶南歸的懷裏，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

    聶南歸將夏言晞抱得更緊了，低頭，他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頭髮。

    一室靜謐。

    夕陽下相擁的兩人美好得像是一副藏畫，讓人不忍破壞。

    許久，夏言晞才忍不住開口。

    “聶南歸？”

    “嗯？”

    “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麼？”

    “什麼？”聶南歸放開了夏言晞，不解地看向了她。

    夏言晞垂眸，猶豫地攥了攥拳頭，這才咬牙問道，“你都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周小喬懷孕的事情麼？”

    “好奇。”聶南歸如實地點了點頭。

    自從程周兩家商議了婚約之後，他就一直在暗中調查周小喬。然他動用了所有力量，也纔在昨天晚上才查清楚了這件事情。

    夏言晞來帝京不過數日，能認出四大家族的人就已經很奇怪了，又怎麼可能知道周小喬和宋思燁的私情呢？

    不過……

    看著小丫頭那欲言又止的樣子，聶南歸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但你可以不說。”

    她不說，他便不問。

    不管怎樣，她都是他最心愛的女孩。

    夏言晞的心瞬間抽動了一下，像是平靜的湖面上泛起層層微波。她甚至來不及反應，大滴的淚水就已經滾入口中。

    “怎麼了？”聶南歸沒想到夏言晞會忽然哭了出來。

    他趕忙慌亂地替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夏言晞搖了搖頭。

    怎麼了？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

    只是覺得聶南歸在自己的心上搭了個鞦韆，搖得她暈暈乎乎、昏昏漲漲。

    “聶南歸，”她擦乾了眼淚，低聲道，“以後、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好。”聶南歸點了點頭，笑著道，“我等你。”

    ……

    周小喬的事情並沒能瞞到被媒體曝光的那一天。

    當天晚上，程母就把這件事情鬧到了周家和宋家的面前。作為四大家族中唯一沒有被這件事情牽連到的聶家，聶南歸自然也趕著去看了這場熱鬧。

    周小喬被帶到了醫院，不僅做了檢查，還做了羊水穿刺，打算和宋思燁進行DNA對比。

    不過，還沒有等到檢查結果出來，宋思燁就已經認了下來，當著四大家主的麵，向周小喬求了婚。

    周小喬欣然答應，和程家的婚約也就不了了之了。

    宋家家主覺得過意不去，和程家家主商議，打算將宋家大小姐嫁入程家，卻被程家家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等到聶南歸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夏言晞其實已經快要睡著了。

    但出於對八卦的苛求，夏言晞還是強迫自己撐開了眼皮，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麼說，程修遠並不會娶宋思琦嘍？”夏言晞啃了一口冰涼的西瓜，只覺得整個人都清醒起來了。

    事情變成這樣，倒是有些超出她的預料。

    因著她的提醒，周小喬和宋思燁的戀情被迫提前曝光。兩人既然已經訂婚，媒體手裏的那些照片也就毫無意義了。這輩子，周小喬不會再經歷網曝，自然也就不會再自殺。

    而經此一事，程宋兩家則是徹底交惡，程修遠也不可能再娶宋家女為妻了。

    這樣的結果，看似讓所有人都滿意，可不知怎地，夏言晞的心卻總是七上八下的。

    重生歸來，她一心只想報仇，卻不想竟引發了一系列的蝴蝶效應，甚至還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四大家族的軌跡。

    這樣，真的好麼？

    夏言晞皺了皺眉，聯合前世種種，她的心裏忽然涌起一抹巨大的不安。

    或許，周小喬的意外根本就不是一個意外。

    程家、周家、聶家、還有宋家……

    這四大家族的年輕一代相繼隕落，在他們身亡的背後，似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夏言晞害怕了。

    “怎麼了？”聶南歸疑惑地看向了夏言晞。

    “沒什麼。”夏言晞抿了抿唇，努力將心中的恐懼壓了下去，又故作輕鬆地換了個話題，“這下子，程夫人估計得意不起來了。”

    聶南歸知道夏言晞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卻也沒有計較，只順著她的話問了下去，“你就這麼討厭程夫人？”

    “當然了！”夏言晞點了點頭，說話間，心裏的恐懼倒是漸漸散了，“聶南歸，你知道麼，今天和程婦人接觸了以後，我甚至都能透過她的臉，想象到當年她是用什麼語氣和菲姐說話的！她那麼趾高氣昂，也不知道菲姐是怎麼忍受得了的。明明、明明她也是被顧伯伯嬌寵長大的啊。”

    “顧家雖然比不上程家，但顧家的醫院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二的啊！也不知道程夫人到底有什麼可優越的。還是說……”說到這兒，夏言晞忽然看向了聶南歸，“四大家族的人都這麼看不起別人麼？”

    “倒也不是。”聶南歸搖了搖頭，“周吳的母親就很平易近人。”

    “那你呢？”夏言晞追問道，“你的母親又是怎樣的人？說起來，你都已經見過我所有的家人了，但我卻連你的母親都沒有見過呢！”

    “你想見麼？”聶南歸詫異地看向了夏言晞。

    “我……”夏言晞一臉窘迫。

    她、還沒做好準備。

    “不急。”聶南歸也並沒有在意，而是笑著揉了揉夏言晞的腦袋，“等你做好準備，我再安排。”

    夏言晞被聶南歸點破了心思，紅著臉縮到了他的懷裏。

    “聶南歸，伯母會喜歡我麼？”夏言晞悶悶地問道。

    她的聲音極小，比起提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半晌，她又從聶南歸的懷裏鑽了出來，眨巴著一雙亮閃閃的眼睛，說道，“不如，你和我講一講伯母的喜好吧。她喜歡什麼樣的姑娘？這樣，我也能早就準備，到時候就能投其所好了。”

    “不用。”聶南歸笑著搖了搖頭，“言晞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放心。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