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陸皓軒身後就是盯著他的陸承於，楚凝也不會太害怕。

    “有什麼想說的？”

    “就是想告訴你，我要結婚了，婚禮在楚家辦，你也是楚家的女兒，你應該會……”

    “我不是，斷絕關係的協議要我給你看看嗎？”

    陸皓軒愣了一下，還是搖搖頭，“不用，我就是想問問你去嗎？”

    “我不去。”

    楚凝堅定，笑的疏離，還刻意往他身後看看，“可以走了嗎？在人家飯店門口不太合適。”

    “那你一定要來，我等你。楚白凡逼著我結婚，我不願意的。我是真的……算了，你得來，我等你。”

    語無倫次的陸皓軒最後煩躁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抓抓自己的頭髮，更亂了也不在意。

    “哦。”

    楚凝點點頭，越過去，跟陸承於一起離開了，好在這次陸皓軒沒追上來說什麼。

    回到家陸承於自然又是不開心，只是楚凝這次卻沒著急哄，而是仔仔細細的看了他半晌，看到陸承於自己都繃不住了，攤牌道，“我沒生氣，我就是想逗逗你，別爲了不值得的人生氣。”

    “我知道，而且我哪有生氣的樣子？都是你好不好？”

    楚凝笑的輕鬆，跟陸皓軒的前情也沒對現在產生什麼影響，“從他拋棄我開始，我就洗心革面了，立誓以後要擦亮眼睛，你看，現在不是找到你了麼？”

    “是我找你。”

    陸承於馬上接話，難得的肯定，楚凝也因此馬上意識到了他可能要說什麼，說那些之前諱莫如深的，哪怕面對央求也不肯告訴自己的話。

    “嗯？我怎麼不知道？”所以楚凝很快就給了臺階，快到陸承於深深的看她，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暗示，但他此刻也並沒有真的做好要說的準備，只是看楚凝這麼期待，忍不住給了點“甜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的相遇，我認識你，並不是那麼美好，你會不會對……對現在有什麼改變的念頭？”

    他說的如此抽象，楚凝就算能聯想到自己當初的遭遇，也實在是難以知道他在中間到底是什麼角色。

    不堪是跟這件事有關係的，可相關的人太多，楚凝又覺得他絕不可能害自己……

    事情更復雜了，這件難以啟齒的壞事裡，到底有什麼人在扮演著好人角色呢？

    幾乎沒有，所以陸承於給的謎題才格外難猜，楚凝百思不得其解，問陸承於卻依舊是之前不肯開口的模樣，似乎開了這個話頭只是爲了看看自己的反應。

    好在陸承於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楚凝並沒有因為想到了之前而傷心難過，這樣就最好，他知道楚凝豁達，現在的樣子大概是真的放下了，也說明他帶給她的生活足夠充實幸福，才讓她無暇想之前那些慘事。

    只是楚凝的態度並不能說明她真的不在意那件事，對女子來說最慘烈莫過於此，陸承於提起都是小心翼翼，更是不敢繼續往下說。

    雖然有時候也想著，如果一輩子瞞下去，或許也能完滿過一生，可看著楚凝好奇的眼神，陸承於實在是不忍欺瞞發生在彼此之間，那會是辜負。

    可這怎麼能說呢……

    “好了，不想說就不說了，本來也不算什麼好事，我不想知道了。”

    楚凝擺擺手，再次給了臺階下。

    陸承於也在自己的愧悔下點點頭，算是結束了這個話題。

    楚家。

    其實本來就沒什麼錢了，辦婚禮更是空中樓閣的想法，但楚白凡不甘心，自己跟陸皓軒好歹是有身份的人，辦個婚禮怎麼也要風風光光的，別說沒錢了，就是欠債也得辦起來，不然就讓自己這麼不明不白的跟陸皓軒在一起？

    “要不你還是把肚子裡那個打掉？咱們家真的沒錢了。”

    “我不，媽！你還是不是我親媽！打掉要是我以後不能懷孩子怎麼辦？你有沒有為我考慮？”

    劉愛花咬牙，想說什麼卻最終沒說，外面楚海平不知道去哪了，整體的不回家，沒飯吃還要打罵，好在劉愛花也強悍，吃不了什麼虧。

    可結婚這件事實在是需要不少的錢，劉愛花沒辦法，她手裏捏的錢都是吃飯的，辦了婚禮可就什麼都麼有了。

    “辦婚禮總不能讓一家人喝西北風吧？媽手裏的錢只能吃飯了。”

    楚白凡臉色難看起來，自己什麼時候這麼落魄過？這家人實在是配不上自己，但這個時候卻不得不依靠，所以什麼話能說什麼不能說，她還是有分寸的。

    “楚凝的婚禮我都看過了，我不能輸給她，我要去陸家。”

    “你別去了。”

    陸皓軒一回來就聽見這個，馬上就給她潑冷水，也讓她看見了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

    楚白凡可不是個嘴軟的，馬上就嘲諷道，“怎麼，這是去見了老情人？人家還肯見你啊？是不是去找人借錢了？那可是你嫂子，不愧是你，也真開的了口，換作平常人……”

    話音戛然而止，陸皓軒陰森森的瞪著她。楚白凡下意識捂住肚子，是保護也是提醒。

    陸皓軒也看過去，這才勉強收了神色。

    “我早就跟你說打掉，還捂著做什麼？結婚有什麼好的？因為你，我跟家裏斷絕關係了，你到底圖什麼？不管你圖什麼，現在都沒有了。”

    陸皓軒兩三天沒回楚家了，雖然是暫住的地方，可也讓楚白凡心生不滿。

    她正想罵幾句提前耍耍妻子的威風，誰知道竟然是斷絕關係了，那不就是跟楚凝一樣？

    冷汗頓時冒起來了，楚凝什麼樣她知道，忘恩負義，不認親爹媽的不孝子，可陸家為什麼也……

    “肯定是楚凝教唆的！陸家怎麼可能不認你！你可是陸家的孩子！”

    楚白凡尖叫，聲音刺耳到劉愛花都忍不住皺眉捂著耳朵。

    “就是這樣，你別喊了，是你要跟我過日子，我去找個事做，慢慢給你攢婚禮的錢，就是不知道能請來什麼人。”

    這話本來也是陸皓軒的疑惑和自嘲，結果到了楚白凡耳朵裡就是擠兌。

    她本來就許多不順心的，一起壓抑在心裏，現在陸皓軒這麼一句夾槍帶棒的話，幾乎是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楚白凡最後一根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