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凡想了想，很快就拿定主意了，看著劉愛花說，“那就咱們娘倆，不帶其他人，我知道媽辛苦，但我是真的想繼續讀書，我不讀書的話沒人看得起我的。”

    這話說的又真實又委屈，且不說劉愛花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楚白凡不說也會照這話做。

    “媽知道，媽都知道，你等過段時間就可以繼續去上大學了，媽有認識的人，可以給你安排的。”

    “好，我都聽媽的。”

    楚白凡算是暫時安下心來，只是她的計劃也不能慢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櫃，都是不怎麼拿得出手的衣服，可現在路費都緊巴巴的要從日常開銷裡摳，更何況新衣服了，無異於天方夜譚。

    楚白凡只好選了件之前穿過一兩次的，拿出來在鏡子前面比在自己身上。

    劉愛花看了個明白，想問什麼被楚白凡先一步堵了回去。

    “媽，你也別問我做什麼了，我要做的肯定是爲了我們好的事情，也是我們唯一能籌到路費的辦法。我心裏有數的，不會傷害到自己的，你放心好了。”

    都這麼說了，劉愛花之能強顏歡笑，“那媽就不問了，你自己注意。”

    陸皓軒看見楚白凡的時候，露出等待的不耐煩和對楚白凡這個人的嫌惡。

    “別擺出那副表情，你還是來了。”

    “要不是因為……”

    “閉嘴，知道就行，說什麼。”

    楚白凡突然就兇悍起來，對陸皓軒也不客氣，但她還是有些不適的拉了拉領口。

    陸皓軒瞟了她一眼，沒說什麼，遞過去一隻卡片就走開了。

    楚白凡拿過來看，心下了然，又摸了摸荷包裡的東西，忍住心裏的不安，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有一下午的時間，都用來逛街了，這卡她倒是一次都沒拿出來過，只不過看了一天，她也只捨得買了個燒賣吃。

    等到了傍晚，楚白凡又拿出卡片來，照著地址找了過去。

    前臺看她是個小姑娘，沒說什麼，只是眼神大抵還是帶著些顏色，楚白凡也不在意，她背過身也知道會是這樣，可她都來了，還在意什麼呢？

    劉愛花坐在家裏，覺得楚白凡說去跟朋友玩的藉口不太好，但她也不能去找人，楚白凡不喜歡那樣，更何況她現在的名聲已經禁不起再揮霍了。

    坐立不安了半晌，最終還是在家裏苦等，只是這一等就是天亮了纔看見人。

    劉愛花憋了一肚子狠話，到了女兒面前也只有一句，“去哪了？”

    雖然已經提醒過自己不要問，她找藉口就是不準備說了，可劉愛花忍不住。

    自己的女兒自己心疼，她去做什麼了自己不知道就不會安心，這麼小的女兒怎麼就能保證自己沒事呢，她不相信。

    “好了，媽，別問了，我已經回來了。”

    她滿身的疲憊和奇怪的味道難以說服劉愛花，但她還是緘默不言，耐心的給她準備早飯，一面做事一面說些家長裏短。

    “你爸又不知道去哪了，咱們也不管他，就顧著自己。”

    楚白凡還在想自己的事情，沒聽到劉愛花說什麼，敷衍的“嗯”了聲就算過去了。

    劉愛花自然看出來她的出神，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做事，再不說話了。

    省城醫院，楚凝和陸承於都緊張的等著，終於到他們了，還沒坐穩就匆匆拿出病歷本遞過去。

    “是你們啊，正好，我們說說這個治療方案，昨天剛做出來。”

    楚凝認真聽，還帶了紙筆在旁邊一絲不苟的做筆記。

    陸承於沒辦法握她的手就只能攬著她的腰，他看起來更隨意些。

    “是這樣的，我們這邊決定採取中西醫結合的方法，就是需要喝中藥，再輔助一些理療康復手段如果順利的話，恢復一段時間，我們再看看效果，實在不行就做手術或者再調整治療方案。”

    楚凝點點頭，都記著了，其實也沒多少，但她像是完成了什麼重大任務似的。

    “那病人和家屬這邊意見怎麼樣？”

    醫生也看著他們，耐心問詢。

    楚凝看著陸承於，看著他平直不洩露一絲情緒的嘴角，還是自己做出了回答，“我們聽醫生的，就這樣吧，中藥的話是今天就開始服嗎？”

    “對，可以直接去四樓藥房繳費拿，來，把藥方給你。”

    楚凝小心翼翼的接過，看了一眼，其實她也不懂，只是看見了實打實的東西，總給人希望，總會讓人好受一點。

    “好，謝謝醫生，那我們先走了。”

    陸承於站起來，聲音輕快了些，見醫生點點頭也就跟楚凝一起出去了。

    “怎麼樣？”

    楚凝問他，還伸手在他面前揮舞，陸承於看見了，笑著說，“我看見了，夫人可別還覺得我看不見，可以做些小動作。”

    他馬上就抓住了楚凝的手，貼在臉上，讓楚凝還怪不好意思的。

    “注意一下影響，這可是公眾場合，別這麼沒羞。”

    陸承於笑的更快意了，“就是要讓大傢伙看看我夫人多好看，我多愛她。”

    這樣的話之前是不會說的，楚凝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可開藥的時候馬上就知道了。

    到了藥房門口，楚凝要走卻被拉住了手，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陸承於。

    “怎麼了？”

    “我不想吃藥。”

    楚凝都無語了，“敢情剛纔的黏糊勁是爲了現在嗎？”

    陸承於不好意思，卻也不怕楚凝生氣的點點頭，“我就是怕夫人非要我喝藥，康復已經很難受了，實在是不想再吃苦了。”

    楚凝沉思，這的確是吃苦，但馬上就駁回了陸承於的想法，“現在吃苦是爲了將來不吃苦，你可別要我跟媽一樣對你說教，顯得我老。而且你都知道的，就是跟我撒個嬌是吧？”

    楚凝話是這麼說，但心裏暖呼呼的，陸承於只有對自己的時候纔是這樣。

    “走吧，咱們去看看多苦的藥。”

    其實楚凝倒不介意煎藥，最好是每天都要自己去煎，也好看著陸承於喝，可這裏的藥還挺先進的，直接拿塑膠密封袋裝，喝的時候熱一下就好，甚至冷著也可以，就看天氣了。

    “這多好，咱們拿回家去熱一下就好了。”楚凝高興得很，陸承於可苦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