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案子，曲芙蓉你還有什麼說的嗎？”

    張副局感覺自己的腦袋很疼，他怎麼會老是碰上刺頭的案子。

    趙國斌的身後是趙有亮，曲芙蓉似乎跟沈定邦又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哪個都惹不起。

    案子出現了受死者，而且對方一口咬定了曲芙蓉，曲芙蓉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他也只能給她一點時間辯解，

    “我的飯菜沒有問題，服裝廠所有的人都吃過我的飯菜嗎，他們不是都好好的嗎？”

    曲芙蓉據理力爭。

    “在我記憶裡，他們兩個人並沒有在我這裏買過飯菜，我都沒有見過他們。”

    “殺人要有殺人動機，我跟他們素不相識，我為什麼要給她下毒呢？”

    “曲芙蓉說的確實有道理。”

    沈定邦十分贊同曲芙蓉說的話，一旁的趙國斌可看不下去了。

    “誰知道呢？萬一她是想謀劃財害命呢？都說天下最毒婦人心，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費了那麼大的勁兒，無論如何絕對不能放過曲芙蓉。

    “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我與趙國斌有仇，現實強迫逼我在先，不成便懷恨在心設計陷害我，所以趙國斌是有動機陷害我的。”

    曲芙蓉直視趙國斌，語氣不容置喙。

    “你個小丫頭，看我不抽死你！”

    平日裏作威作福的趙國斌接二連三地在曲芙蓉身上吃了虧，前些日子又沈定邦那兒受了氣，現下又被說中事實，氣憤難忍。

    他站起來就要往曲芙蓉身上撲去，而曲芙蓉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動。

    她不相信趙國斌還能在這麼多公安面前對她動手。

    “這裏是公安局，容不得你放肆！”

    沈定邦上前一步，只見他隻手輕輕一拽，趙國斌便臉朝地被制服了。

    曲芙蓉居高臨下眼神凌厲的直視著趙國斌。

    等沈定邦看著曲芙蓉時，曲芙蓉立馬焉得跟茄子一樣，滿臉委屈可憐兮兮地看著沈定邦。

    沈定邦令人將趙國斌和王小全送回了審訊室，只留下了曲芙蓉。

    “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死者已經死掉了，曲芙蓉百口莫辯。

    “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曲芙蓉苦笑著，但是內心也很著急，一時半會兒她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在現代，還可以解剖，調取錄影，在這裏，真假全靠一張嘴巴。

    “你跟我來。”

    沈定邦帶著曲芙蓉去了王小全的審訊室，剛進去，就看見一個壯漢正在跪地而哭。

    “媽！我對不起你啊，我就是個殺千刀的！”

    “沒讓你享過福，還這麼憋屈地進了棺材！”

    王小全身材魁梧的大男人涕泗橫流，鼻涕眼淚混雜，活像迷途的羔羊。

    淚眼朦朧中瞅見沈定邦和曲芙蓉的身影，大手胡亂往臉上摸了一把，整個人警惕起來。“你們來幹嘛！”王小全眼裏全是警惕。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曲芙蓉欲言又止，看著王小全這幅模樣，心中哀嘆一聲。

    “節哀順變，你母親解脫了，去了更好的地方，至少不受苦了。”

    中年婦女瘦骨嶙峋，受蟲子撕咬嬈得渾身沒有一塊好肉，脖子異常腫大典型缺鹽導致的。

    病痛，食不果腹時刻縈繞著王家，如同惡魔如影隨形。

    “你在胡說些什麼？你這個殺人兇手，就是你害死我媽，我必須讓你血債血償！”王小全撿起一塊木頭就朝曲芙蓉衝去。

    曲芙蓉的話刺中了王小全的軟骨，但是他並不想承認。

    “真的是她害了你母親？！”

    沈定邦一聲大喝，將曲芙蓉護在身後，上前一腿踢斷了手臂般的木頭。

    也不知是因為斷掉的木頭，還是因為沈定邦的話，王小全呆呆地立住了。

    “你知道真正的殺人犯是誰？對嗎？”

    他的聲音似乎有股魔力直直的撞進了王小全的靈魂裡。

    王小全沒有說話，眼淚卻順流而下，無聲的掉在砸在地上。

    沒錯，他知道。

    曲芙蓉知道沈定邦的手段，靜靜呆在一旁。

    “真正有罪的人此刻在幹什麼，你知道嗎？

    王小全抬起頭。

    “他正在審訊室裏喝著最貴的剛採摘的普洱，吃著小東坊最貴的紫蘇糕，只需要再等半個小時，他的手下就會來把他請回去，睡軟塌抱美嬌娘。”

    “真正害死你母親的人在外面花天酒地，而你的母親卻只能用竹蓆裹屍，連屍體都無處歸置，魂無歸處只能悽慘在世間遊蕩，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親身母親的嗎？”

    沈定邦眼眸清冷，卻字字鏗鏘有力。

    王小全頷首，雙眼內佈滿紅血絲，雙拳死死地握住。

    “你是她的兒，難道你不該為你的母親報仇血恨？就算你聽了趙國斌的話，你又能得到什麼呢？錢嗎？房子嗎？可這些能換回你的母親嗎？”

    王小全的意志已經鬆動。

    作偽證的人證已死，她的的嫌疑很難洗脫，除非能夠改變王小全的供詞，就能翻盤，沈定邦還是有一套的，不愧是男主，曲芙蓉默默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贊

    沈定邦與王小全只見過寥寥數次，王小全的孝順之心卻是裝不出來的。

    “可是我又能把趙國斌那個狗雜種怎麼樣呢?他哥是趙有亮，連公安局局長都不敢招惹的人！”

    他何嘗不想報仇，他們這樣的小老百姓怎麼跟官鬥？

    之前服裝廠也有人對趙國斌不滿，偷偷向公安局舉報，結果趙國斌不還是沒事，反而舉報的人被卸掉了一隻手，還趕出了服裝廠，聽說最後餓死在了荒郊野外。

    在這裏，趙家可就是他們戳不破的天！王小全低著頭，緊握的拳頭鬆懈了下來，似是對不公平的命運低頭。

    沈國邦承諾：“只要你說出實情，剩下的交給我，我保證讓趙國斌再也走不出這裏的大門。”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們？為什麼要冒如此大的風險！”

    王小全並不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如果沈定邦做不到怎麼辦？就算是沈定邦做到了，外面還有趙家的人，他們要是知道是他背叛了趙國斌，一定饒不了他的。

    沈定邦走到王小全的身前，吐出炸彈卻又那麼的雲淡風輕：“如果我說.....”沈定邦貼近王小全在他耳邊快速說了句什麼。

    王小全垂落在身側的手又緊緊的握住，眼裏燃起鬥志:“我相信你一回，沈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