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睿要乖一點。”這算是默許了宋子睿纏著傅墨辭。

    畢竟誰讓她的孩子這麼可愛呢，傅墨辭既然也願意哄著，她自然也不會阻攔。

    宋子睿乖巧的點點頭，眼睛忽閃忽閃的，又盯著姜婉兒，“媽媽也來陪子睿，好不好？”

    姜婉兒一愣，這是傅墨辭安排的地方，本來也是隻接宋子睿來住的，她來又算什麼？

    然而還沒來得及迴應，宋子睿卻已經蹬著小短腿跑到了姜婉兒跟前，拽著她的衣襬昂起頭，水汪汪的眼中滿滿都是依賴之情，“我會想媽媽的，媽媽就在這裏陪我好不好？”

    “可是……”

    “這裏多的是空房間，你在這裏陪他也很方便，不是什麼大事。”這時傅墨辭一邊摸著宋子睿的頭，一邊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

    他都這樣說了，姜婉兒也的確很想陪在宋子睿身旁，頓時也不糾結，點了點頭，“那好吧。”

    話音剛落，那邊的傅墨辭就似乎鬆了口氣，隨手撥了電話給助理，直接讓人將姜婉兒的行李打包帶到了公寓。

    成功挽留媽咪的宋子睿高興極了，撲進姜婉兒懷裏撒嬌，姜婉兒陪著他玩起了玩具，寵溺的捏捏他的鼻子。

    一旁傅墨辭靜靜看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露出一抹淡笑來，隨後又想到了什麼，沒驚動正在玩鬧的兩人，轉身去了陽臺。

    手機通訊錄停著幾個未接電話，反播回去後，那頭恭敬喊了一聲，“先生。”

    “您讓查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

    聞言，傅墨辭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姜婉兒的方向，她正跟宋子睿玩著堆積木的遊戲，眼角眉梢滿是笑意與溫柔，絲毫沒有注意到陽臺這邊。

    但傅墨辭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

    “當年姜小姐的家人出車禍，不是一場事故，而是張青雲在背後搞鬼，相關的證據，我們也已經收集清楚了，隨時可以動用。”

    原來是這樣。

    傅墨辭眸色一深，想到那笑面虎一樣的市長張青雲，姜婉兒還被蒙在骨子裏，以為那是個和善的長輩吧？

    他收回手機，從陽臺回到客廳，手機響了幾下，證據已經傳了過來。

    他接過姜婉兒手裏的一塊積木，穩穩當當的放在積木城堡的塔頂，輕聲道：“三天之後，你跟我去個地方。”

    姜婉兒不可置否，她是傅墨辭的秘書，工作上當然是事事以傅墨辭為先，自然也不會拒絕。

    然而三天之後，當她隨傅墨辭站在法庭門口的時候，不由呆了一下，“我們來這裏談生意嗎？”

    傅墨辭沒回應她，而是拿過一頂寬大的帽子，蓋在了姜婉兒頭上，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姜婉兒再開口，旁邊不知何時蜂擁而來的記者，就將她的聲音淹沒在了人海中。

    “傅總，關於您將A市市長張青雲告入法庭這件事，您有什麼要再給大眾說一說的嗎？”

    “聽說您是爲了一起意外事故，那請問您跟這場事故有什麼關係嗎？”

    “當年的那場意外事故真的只是意外嗎？難道車禍是人為的？”

    “傅總，請您跟我們說一說。”

    傅墨辭面無表情道：“一切的事情，會在審庭結束之後公佈，請大家稍安勿躁。”

    隨後他帶來的保鏢將人群隔開，姜婉兒被傅墨辭半攬著，茫然的往前走，耳邊還回響著記者口中的車禍，意外事故，她似乎還聽見了自己父母的名字……

    “傅…傅墨辭……”她不知怎麼喉嚨有些緊，求助式的抓住傅墨辭的袖口，抬起頭。

    傅墨辭移開她遮臉的帽子，聲音柔軟了好幾個度，“不提前告訴你，是擔心你輾轉難安，但現在也不怕你知道了。”

    “……什麼？”

    姜婉兒的心臟像是被捏緊。

    傅墨辭道：“我查到訊息，張青雲就是害死你父母的兇手，證據我已經找到了，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律師也已經準備就緒，與傅墨辭商量幾句之後再次整理卷宗，不僅僅是姜婉兒父母的車禍事件，更有其他的。

    由張青雲接手的一些骯髒事情，如果一齊爆發出來，才能造成最大的社會反響，從而將張青雲完全壓死，再無回天之力。

    庭審全程，姜婉兒都顯得有些呆滯，她聽著律師口中條條款款，細數著張青雲的罪，看著律師拿出的種種證據，將她父母當年的死查了個水落石出。

    她不禁又回想起父母在世之時，整個人宛如遊魂一般失了神。

    直到出了庭，她被傅墨辭護著，看著外面記者再次蜂擁過來，口裏道著那些讓她猶如深陷幻覺中的真相，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了。

    更多的閃光燈對著她的臉，“這難道就是那場車禍死去的夫婦的女兒嗎？”

    “這位女士，請你說句話吧！”

    傅墨辭眉頭一擰，長臂一伸，將姜婉兒攬進了自己懷中，寬大的外套將她完全遮擋，在保鏢的護擁下重新回到了車上。

    助理在前面開車，升起了後座的隔板，傅墨辭的胸膛被姜婉兒的淚水染溼，姜婉兒的肩膀因心情激動的哭泣而顫慄著，嗚咽再也遏制不住的爆發，將傅墨辭衣襬的扣子都生生扯掉了，直到許久之後，她才終於平息下來。

    一抬頭，鼻尖紅紅的，眼中還有未散的淚水，像是被霧氣遮蓋的紅瑪瑙。

    她的聲音還帶著些許哽咽，“謝謝你，我一直以為……我爸媽的死會一直這樣，我再也沒有得到真相的那一天了，但是沒想到，你會這樣幫我。”

    她說著說著，又落下兩滴淚來，轉而卻對著傅墨辭笑了笑，“真的很謝謝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傅墨辭手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忍住，用指腹撫去了她臉頰上的淚，“真要謝謝我的話……”

    他的話沒說完，還是欲言又止的。

    姜婉兒卻好像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眸光閃了閃。

    卻見傅墨辭沉吟了半會，嘆了口氣，“你把我的衣服哭溼了，回去之後幫我洗乾淨吧！”

    姜婉兒一愣，半會兒，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