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技術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姜婉兒神色無奈,只能順著他來。
他高興了,一切都好說。
導購很快又拿來好幾件禮服,在傅辭墨要求下,姜婉兒不得不一件件試了,累得幾乎筋疲力盡。
到最後一套,是一件很低調的小禮裙,比較日常。
他微微頷首,還算滿意。
姜婉兒想去更衣室換下來,他卻淡聲道:“就這麼穿著走吧。”
“啊?”姜婉兒愣了愣,低頭審視自己的穿著。
平心而論,她穿得並不暴露,可她低調慣了,平常也是簡單的襯衫加牛仔褲,剛剛已經換上了買的衣服,如今穿上了看起來就很奢華的小禮裙,要她就這麼穿出去,她頓時有些難為情。
可傅辭墨向來說一不二。
姜婉兒輕嘆一口氣,在他不耐煩之前接過了導購遞過來打包好的禮服,她很仔細的拿好,唯恐傷著了。
腳步聲逐漸遠去,傅辭墨背影高大冷漠,完全沒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不出所料。
姜婉兒連忙跟上去,商場人不多,店鋪都華美冰冷,窗明几淨。
看到一家櫥窗裡的衣服,她出神的停下腳步,怔怔的望了許久。
察覺身後沒人跟上來,傅辭墨不悅的回過頭,姜婉兒望著櫥窗,整個人都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她唇角微揚,明顯心生嚮往。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一下將他拽入回憶的漩渦,當初他纔開始創業沒多久,正是最落魄艱難的時候,一分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半花。
吃的都精打細算,更別提穿的。
她很久沒換新衣服,有時陪她逛街,她會落後他幾步,怔怔的望著櫥窗裡華美的衣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卻又不敢觸碰。
他心生愧疚,想買下來,卻被她阻止,她挽著他的手臂說:“不用啦,我只是想過過眼癮,看看就好了。”
但離開前他分明看到她戀戀不捨的瞥了櫥窗一眼,眼底滿是遺憾。
她經常在本子上塗塗畫畫,他偶然翻看過一次,都是她自己設計的衣服。
聽說她應聘了久光工作室的設計師助理,或許也有這個原因吧。
傅辭墨目光轉柔,走進店裏,徑直吩咐導購,“櫥窗擺的那幾套都要了。”
姜婉兒嚇了一跳,連忙進去拉他,朝導購露出歉意的神情,“不好意思,不要了。”
她在導購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拖拽著他離開,將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疑問拋了出來:“傅辭墨,你到底想做什麼?總不是讓我穿著禮服滿大街亂逛吧?”
“今晚有個應酬派對,你陪我去。”傅辭墨語氣斷然,不容她拒絕。
姜婉兒點點頭,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現在去哪?”
“跟我來就是。”傅辭墨主動去牽她的手,姜婉兒瞳孔驟縮,連忙甩開。
見他神色冷沉,透著不悅,她心下訥訥,也知道是自己反應過度了。
可如今他們一個是金主,一個是情婦,純粹的交易關係,就該分清關係涇渭分明,牽手這種情侶一樣的舉動又算什麼?
不要再讓她想起從前了。
姜婉兒低垂眼簾,神色感傷。
傅辭墨緩緩緊握成拳,又想起她當初決絕冰冷的姿態,他閉了閉眼,才壓下那股升騰而起的深重戾氣。
“走了。”傅辭墨轉身帶路。
他兩條大長腿走得飛快,姜婉兒跑得氣喘吁吁,勉強纔跟上。
傅辭墨很快又帶她來到一家業界有名的造型工作室,簡單交代了幾句,“化個簡單點的妝容就行。”
化妝師自然聽他的,姜婉兒也沒意見,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隨他們怎麼擺弄。
再睜開眼時,望著鏡中的自己,她一陣恍惚,不禁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臉,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她。
“小姐你不施粉黛就已經很美了,化妝只是點綴,絲毫蓋不住你的光芒。”化妝師眼角眉梢都透著喜色。
他很久沒碰到底子這麼好的了,那面板嫩得彷彿一掐能出水,臉上連顆痘痘都沒有,五官比例都是恰到好處,骨相也很完美……
不愧是傅少,眼光就是完美獨到。
他喜滋滋朝傅辭墨望去,後者涼颼颼的回他一句,“你技術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化妝師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左看右看姜婉兒的妝麵都覺得沒問題。
很完美啊!
傅辭墨冷哼一聲,懶得跟他廢話,徑直帶著姜婉兒離開,來到舉辦派對的會場。
姜婉兒已經很久沒參加這種場合,不禁有些緊張,還是在他的提醒下才挽住了他的前臂。
兩人緩緩走進會場,剎那間所有喧譁如潮水般退去,會場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著他們倆,姜婉兒被盯得有些發毛,下意識摸了摸耳墜,耳墜冰冰涼涼,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下一秒氣氛突然被推至高潮,有人尖叫有人歡呼,還有人唉聲嘆氣,神色滿是不甘惋惜。
“可以啊傅少。”幾人過來給傅辭墨遞了杯酒,調笑道,“我們剛還在說傅少再這麼單下去可怎麼得了,都操心你終身大事呢,你反手就給了我們一個驚喜。”
“有女人了都不告訴我們,傅少,你不夠意思啊。”另一人一開口,其他人立刻附和起來,“自罰三杯!”
傅辭墨薄唇微勾,也不推脫,三杯轉眼下肚,他眼神清明,就跟沒事人一樣。
知道他有分寸,姜婉兒還是忍不住低聲提醒他,“少喝點。”
傅辭墨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眼神又冷冽起來。
現在來關心他,早幹嘛去了?她和那些惺惺作態想方設法貼上來的女人也沒什麼不同。
傅辭墨突然說不出的膩味,主動抽出手專心應付這些人。
姜婉兒人生地不熟,無措的站在原地,看著他被人群簇擁來簇擁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但只要看看人群都圍在哪,他就一定在中間。
知道他也在,她心下稍安,走到一旁冷餐檯邊取了碟子拿了點吃的,找了個角落坐著慢慢吃東西。
她沒注意到,從四面八方而來的目光密不透風的將她籠罩其中,都透著微妙的意味。
能被傅辭墨帶到這種場合來,她的地位不言而喻。
可進來沒多久傅辭墨就將她撇到一邊充耳不聞,這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