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巴上還有傷口，周邊沾著點血跡。宋怡看見溫兆柏摁滅了菸頭，抽了張紙朝她走過來，替她把下巴的血跡都擦乾淨了。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溫兆柏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然後，他蹲下來，替她把周圍的錢一張一張的撿好，放整齊來，遞給她。

    整個過程同樣還是一句話都沒有。

    宋怡將手上那些紙團丟了，擦了擦手，去接：“謝謝。”

    只是她沒有成功把錢從他手裏抽出來。

    宋怡笑著說：“溫叔叔……”

    溫兆柏隨意的說：“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回答完了，完就給你。”

    “好的。”她說。

    “你胳膊上的骨折，也是這麼來的？”

    宋怡說：“是我洗碗的時候弄的。”

    洗個碗洗成這樣的機率真心不高。

    溫兆柏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了，也把錢給了宋怡，他站起來，要走，她目送他走到門口，卻見他又重新回來，在她面前站了還半天，聲音有點啞，他說：“你要不然，還是跟我回去吧。”

    宋怡張了張嘴，想問問漲不漲工資的，可什麼都來不及說，蘇刻就回來了。

    她不敢說話，溫兆柏給不給漲錢還不一定，得罪了蘇刻，她的出路就沒有了。

    於是她搖了搖頭。

    蘇刻直接將她抱起，什麼話都沒有說，繞過溫兆柏走了。

    後者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蘇刻誇她乖巧，這才讓她脫離地面。

    他抱她的時候，溫柔得讓人覺得不真實。宋怡仔細想了想，這種溫柔，其實是穩當，因為他能紋絲不動的抱著她。

    宋怡踢了踢腿，無力。

    傷了韌帶。

    ——

    ……

    宋怡在床上，一躺躺了三個月，才勉強能下地走。

    好在與此同時，手臂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拆了繃帶。

    她三個月沒有去看過老爺子了，怕他起疑，就跟蘇刻請了假。

    這幾個月，蘇刻沒來找她什麼事，她要去看爺爺，他也沒阻止。

    只是宋怡沒想到竟然會在養老院裏碰見溫兆柏，她拎著水果進老爺子的房間時，他正在和老爺子說話。

    一看到她，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立刻就淺了下去。

    宋怡的手捏了捏衣襬，甜甜的笑：“溫叔叔。”

    溫兆柏卻連看都不看她。

    宋怡尷尬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上來跟老爺子講話，而溫兆柏本來應該出去的，他卻沒有，只站在兩人身後，聽他們談話。

    她如芒在背。

    一個小時後，她得走了。

    宋怡抬腳出去的時候，沒想到溫兆柏竟然也跟了出來。

    她走到門口，腳步停下來，回頭看他，笑道：“溫先生，我就不當你路了。”

    好一句疏離的溫先生。

    溫兆柏掃了她一眼，偏開頭，淡淡的說：“我是跟著你出來的。”

    “您有什麼事嗎？”

    溫兆柏沉默片刻，道：“還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她沒再笑了，“您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聽不懂麼。”他有些煩躁的說，“宋怡，往到底為什麼大老遠從國外把你帶回來，又養著你，你真不懂麼？至少我，對你很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