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越想越覺得自責，那麼多、那麼深的傷口，該有多疼呀。

    溫凝的眼淚毫無徵兆地就從眼眶裏滾了出來，可是季南卿在一旁睡著了，她又不能哭出聲，只能抿著唇默默流淚。

    那個樣子，看得雲起和宋堯一時間都把心揪了起來。

    可溫凝就算再怎麼試圖不出聲，還是沒有辦法阻止肩膀的抖動。

    她一動，季南卿就睜開了眼。

    或許是因為這個時候酒勁徹底上來了，他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但恍惚間還是知道，溫凝哭了。

    他憐惜地把溫凝抱進懷裏，在她頭頂親了親，然後溫柔地哄她：“寶寶，不哭，我抱抱你。”

    說著，他就真的緊緊地抱了抱溫凝。

    可他現在越是這個樣子，溫凝哭得越傷心。

    季南卿覺得有些不太對了，把溫凝從懷裏拉出來，伸手就要去給她擦眼淚。

    可是這會兒溫凝纔剛給他的手上完藥，還沒纏上繃帶，這要是給她一擦眼淚，淚水滲進傷口裏，別提有多疼了。

    溫凝趕緊往旁邊躲了躲，伸手把眼淚擦乾淨了。

    她這才抬起頭來對著季南卿說：“我沒事，剛剛是有東西進眼睛裏了。你手還疼不疼？”

    大概是醉了之後，整個人的感覺都遲鈍了。

    季南卿這會兒才抬起手來看了看，看到自己受傷那些猙獰的傷口，他只是目光冷漠地左右看了看，彷彿他眼前那隻手不是他的似的。

    就這麼呆愣愣地看了一會兒，他才把手放下來，乖乖地說道：“不疼了。”

    溫凝點了點頭，“不疼了就好。南卿，你困不困？我送你會房間休息好不好？”

    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季南卿還是想著，要先把溫凝送回家。

    他搖了搖頭，說：“我先送你回去，再回來休息。”

    溫凝一聽，淚意頓時又涌了上來。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陌生，心裏真的一陣一陣揪著疼，她是真的捨不得季南卿再收一點傷了。

    她搖了搖頭：“沒關係，一會兒雲起會送我回家的，你今天喝多了，先上樓去休息好不好？季南卿，你到底聽不聽我的？”

    溫凝難得有這樣直呼季南卿大名的時候，加上她現在一臉佯裝的惱怒，季南卿是真的怕她生氣。

    他只好點了點頭，“聽你的，都聽你的。”

    溫凝這才把他扶了起來，季南卿一站起來，整個人的重量就都壓在了她身上，可這個時候的季南卿並不自知，只是出於本能地想要靠近溫凝，一邊還伸手想抱她。

    宋堯想上去扶，纔剛剛攙扶住他的手臂，就被他揮開了。

    溫凝也隨著他，就那樣半拖半就地把季南卿送到了房間裡，又哄了他好一會兒，纔下來樓。

    只是溫凝這個時候的神情，並沒有多少放鬆。

    她又拿了繃帶，重新回去替季南卿包紮了傷口才回來。

    這麼兩趟折騰下來，溫凝累得劉海都溼了。

    她這纔在宋堯對面坐了下來，緊鎖著眉頭問道：“宋堯，南卿他這個樣子，是不是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