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甄家來人
既然有了圖紙,剩下的就好說了。
後世的圖紙有個古代不具備的優秀之處:
每個部件都標註了詳細的尺寸以及製作條件,這樣一來,成批次製造似乎更簡單了。
但事實上依舊麻煩的很。
工匠、材料,這些都阻撓著劉賢快速形成戰鬥力的願望!
但這些事情實在是迫在眉睫,所以安平郡內貼出了招賢榜,以太守府的名義,急招工匠!
尤其是製作弓箭方面的工匠!
這不是一蹴而就的活兒,所以北方還要安排重兵把守。
劉賢正要點將出兵,卻被一個突然到來的訪客阻斷了行程。
“劉府君,在下中山甄家甄致甄仲朗,受家兄上蔡令甄逸之託,特來拜會劉府君!”
一個身著儒衫,形容俊郎的中年男子立在堂前,拱手為禮。
劉賢心中一動,想到了盧植當日中軍帳中所說。
“啊!原來是中山甄氏的高才麼!未及遠迎,恕罪恕罪!”
劉賢趕緊邁下主座,上前親自把臂,將甄致引入客座。
金主兒啊,自己可得打起精神來。
當下劉賢看向甄致的眼神裡,便多了些熱切和一絲絲莫名的意味——領導與業務員的會面啊,懷念!
甄致稍稍一愣,隨著劉賢來到客座時才反應過來,不禁受寵若驚,連忙躬身道:
“府君折煞甄某了!萬萬使不得!”
“欸,自盧尚書當日提及尊兄,劉某便日夜翹首以盼,不想今日才終於得見甄家高賢,總算如願以償了……”
盧尚書即是盧植,原本因剿黃巾不利被免職獲罪,皇甫嵩平定冀州黃巾之後將功勞推給盧植,因此得以官復原職,就任尚書。
甄致聽了心中一突,當下偷眼觀看劉賢臉色,只見他一臉笑意盈盈,竟然分辨不出剛纔所說是實情還是假意。
這讓甄致一下犯難起來。
原來甄家接到了甄逸之信後,便派出了家中的管事往安平而來,但來到安平之後,從自家商行中得到資訊,發現劉賢此人絕非一般武將,其實際已然掌控整個安平!
本著身份對等的原則,甄家又改派了家中主管前來,這也是提現了甄家對“安平地主”的尊重。
豈料隨後劉賢便又去了廣宗,殺張角破城池,戰功卓著,眼瞅著,安平這個小地方甚至都要擱不下了,甄家趕緊調派家中嫡系前來……
而劉賢隨後被重責三十軍棍,板車拉回安平的訊息傳回了甄家,讓甄家探訪的隊伍不得不打道回府了——誰知道明天這個突然崛起的官場新貴會不會突然沒落?!
所以,甄家選擇觀望。
等到現在,這幾個月過去之後,劉賢的安平郡守之職落到了實處,手下兵精將廣,政務井井有條,連收降的數萬黃巾也不曾有重新造反的跡象。
甚至,坊間傳言劉賢乃是收到高祖福佑的後代子孫,賜下了無數錢糧,好讓他能更多的養活子民……
不管怎麼說,劉賢這棵小樹已然成長起來了,變成了一個可以擋風遮雨的大樹了。
因此甄家鄭重考慮,決定派出嫡系中的嫡系,甄致前來,即為探訪,也為交好。
但甫一會面,劉賢模稜兩可的話還是讓甄致心中忐忑不安。
他是意有所指怪我甄家太過勢利,還是無心之言?!
甄致腦筋急急轉動,想要從劉賢笑意盈盈的臉上看出端倪來。
但很快便失望了,這張臉上的笑容高深莫測,一時竟然難以推斷其真心還是假意!
高手!
甄致心中不由得驚歎。
劉賢看著侷促難安的甄致,心裏不由笑出了花!
身為業務員最怕遇到的就是含義不明的領導,他所說的所做的好像是無關緊要,又好像是別有深意,往往讓人難以揣測。
因此,劉賢曾經喪失了很多談判的先機。
如今用到了甄致身上,果真很有效果。
甄致麼,就算是再大的豪商,與自己業務員的本質也沒有多大區別!
“仲朗入座啊,來人,上茶!”
甄致一下緩過神來,抬頭一見,劉賢已然坐在主位之上,客氣的請他落座。
“啊!甄某多謝府君!”
甄致連忙拱手,謹慎的落座。
他已經明白了,眼前之人雖然年歲不大,但絕對心機深沉,不是自己憑藉三言兩語便能摸清底細之人!
想到這裏,便想要乾脆開門見山,看看這年輕的府君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便道:
“府君賢名傳遍冀州,又兼文武雙全,連破黃巾賊眾,還了冀州一片朗朗青天,甄家深敬之,一直想要結交府君,奈何沒有熟識之人引薦。
豈料日前收到家兄來信,言道盧尚書所託之事,甄家得知府君義舉,大為感動,因此特地派我前來,盡一份綿薄之力!”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如果有困難,儘管提!”
在甄致乃至甄家想來,一次接收了這麼多的黃巾降卒,老弱婦孺俱全,以安平一郡之力,絕對捉襟見肘,此時甄家這樣的豪商巨賈的幫助,絕對稱得上雪中送炭,只要劉賢不傻,便不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甄致面帶微笑,已經想好了要從眼前這個年輕的太守府中獲得怎樣的便利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是麼?!
“劉某多謝甄家好意,但目前看來,安平境內還算安穩,民生雖然稍稍受到黃巾禍亂影響,但問題不大,如今已然走出危機,安定了下來。”
劉賢微笑道。
甄致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驚道:
“府君的意思,安平境內黎民衣食無憂了?!”
劉賢微笑頷首。
“怎麼可能?!”
甄致霍然站起,隨即躬身賠罪,道:
“啊!甄某孟浪了!甄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驚訝於府君治世之能,呃,實在太過驚人了些……”
“無妨無妨,日後若是某這裏若有短缺,少不得要麻煩甄家。”
劉賢臉上堆起客氣的笑,像極了前世的某些看起來親熱隨和,實際上拒人千里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