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安平
當劉賢用板車拉著回到了安平時,荀、沮二人,顏文、張郃劉甫都來迎接。
顏良、文丑甚至都已經點起了兵馬,只要劉賢一聲令下,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殺奔還未完全撤離出冀州的朝廷官軍!
不是造反,就是討個道理!
大部分由黃巾降卒組成的民屯中,無數人神情肅穆,自動的收拾了衣物,無數父母重重的拍着兒子的肩膀,說出大意相同的一番話:
“沒有劉都尉,我們一家人的腦袋也將會摞在一起,成為京觀的一部分,哪有這碗中有食、倉裡有米的日子?!
劉都尉簡直就是上天派下來拯救我們的,他跟那些朝廷大官不一樣,是個好人、好官!
朝廷那群王八羔子怎麼會允許有人跟他們不一樣?!
不一樣怎麼辦?!當然是憑著自己官兒大,趁著他的官兒小,欺負他!
他爲了咱們活不下去的人出頭捱了板子,咱們就能為他挨刀子!
兒啊,只要劉都尉說上一聲,你要是貪生怕死的話,就不要認我們這個阿翁阿母了!”
所以,當劉賢回到安平時,差點以為黃巾軍又要來了!
“怎麼這麼劍拔弩張的?!”
劉賢焦急的問道,
“又有造反的?!”
荀、沮二人對視一眼,無奈道:
“如果主公不想,就沒有造反的。”
“我?!我造什麼反!這是怎麼回事兒!”
“主公不是被打了軍棍了麼,咱們農屯裏的這些人可就心裏長毛了,都以為朝廷不會放過他們這些降卒,現在就等主公一聲令下,呵呵,這就要去擒了皇甫義真呢!”
“軍屯的那些兄弟現在可都在摩拳擦掌,嘿嘿,他們種了一季玉米,嚐到了甜頭,現在誰敢動主公,就是要斷了他們致富之路,他們可都是要拼命的!”
荀、沮二人笑道。
“嘿!這纔對麼!兄長,軍心可用、民心可用,咱們這就找那皇甫老賊討個說法!頭等的大功臣,排擠我們不讓參加攻打下曲陽也就罷了,竟然還打你軍棍!若不是二哥拉著,我當時就要宰了他們!一群酒囊飯袋!”
張飛怒聲道。
劉賢這才知道國中情況,心底又驚又喜。
驚的是以這麼點兒人就要造反,連個浪花也打不起來就得廢了。
喜的是沒想到自己這個“代理國相”還挺得民心。
因為招收了數萬黃巾降卒的原因,安平國內原住居民對自己相當提防,生怕爲了養活這些投降的黃巾賊人而增加稅賦。
但沒想到劉賢不但沒有增加稅賦,反倒是減輕一份——免了三年的“口錢”。
漢朝稅收制度裡面最重要的一部分稅收即是人頭稅,七歲到十五歲的算未成年,繳納“口錢”,每人每年二十錢。
十五歲以上算成年,繳納“算賦”每人每年“一算”一百二十錢。
爲了打消生民疑慮,特意張貼了佈告,每個縣、鄉、亭,將每家每戶的未成年人登記清楚,並已經告明眾人,如果查實有未登記在冊的孩子,不但不再享受免口錢的福利,甚至還要加倍處罰。
荀、沮二人對這條命令先是不解,仔細推敲後大為歎服……
從此後,“隱丁”這種事將會得到很大的改善!
當然,若想徹底解決,只憑這些還不夠,劉賢心裏也還有更進一步的策略,只是有點駭人聽聞,因此還未說出來與荀沮二人商議。
但只憑這一條,治下民眾便已經喜出望外了!
劉賢的仁義無雙的名聲,就算徹底落實下來了。
雖然喜悅於民心歸附,但若說舉旗造反,這可真是要了劉賢親命了……
“嗐,此中別有隱情,不足為外人道,二位先生不必多心,快快派人安撫百姓,莫要耽誤了地裏活計纔是!”
劉賢趴在板車上,苦笑著拱手。
荀、沮二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別看他們故意說的輕鬆,事實上他們比任何人都緊張,生怕劉賢少年氣盛,就此踏上不歸路!
如今看來,劉賢能屈能伸,二人深覺自己並沒有“所託非人”,因此心中也是大覺欣慰。
來到自己地盤,請了醫師料理了傷口,劉賢伏在榻上,對自己的這些親信吐露了實情。
“這三十軍棍是我主動跟皇甫中郎要求的!”
劉賢一句話,驚了一群人。
張飛大驚,連忙叫道:
“兄長,這卻為何?!”
關羽眯眼撫須。
荀、沮二人對視一眼,道:
“可是因為……”
荀彧伸手向上指了一指。
“不錯,正是因為朝廷來人!”
劉賢點頭道,
“朝廷得知張氏三兄弟授首,特派黃門衛平來探,順便將加封的旨意帶到。
前番衛黃門與我有一面之緣,帶來了京中訊息,皇甫嵩路過鄴城時見中常侍趙忠的住宅逾制,上書朝廷給予沒收,因此得罪了趙忠。
此次衛平帶來冊封旨意,又傳中常侍張讓的話,要皇甫使君進獻五千萬錢,皇甫不予,因此衛平很是憤怒。
壞就壞在衛平因前面交情,總是來我營中探視,每每談及皇甫使君都是一臉厭惡,言辭中竟然有讓我構陷的意思!
閹豎禍國,我豈願與之同流合污!
衛平見我不願配合,也是惱怒,又去尋別人去了。
正在這時,有人在降卒中散佈全部處死的流言,降卒譁變,皇甫使君便下令將其眾真的處死了。
有京營將官進言,要追究所有黃巾眾,我自然不允,據理力爭!
皇甫使君與我有默契,打了我三十軍棍,其實也就壓下了此事,相當於將自己與我捆綁到了一起。
若是他日安平黃巾造反,他也難逃罪責……”
眾人這才明白!
“忒多的彎彎繞繞,一點也不爽直!”
張飛惱道。
“主公得罪了那黃門,只怕此次功勞也要大打折扣了!”
沮授沉著臉道。
“走一日看一日吧,此番大破黃巾,我有斬首之功、先登之功,大小數十戰、擒殺多少黃巾將領,朝廷即便閹宦當道,也不能隨意磨滅如此功勞!”
劉賢哼聲說道。
按道理來說是這麼回事兒,但實際上呢?!
直到三個月後,中平二年春,朝廷宣賞的特使纔來到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