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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雒陽,也不宜居啊!

    田豐雖不解其意,但也只得喝茶。

    自從劉賢“發明”炒茶以來,這種清淡的飲茶習慣一下流行起來,劉賢自己更是此中高手,煮茶、沏茶,各種茶葉被他擺佈出十八般花樣,更於冀州磁縣這裏,專門開闢窯廠,燒製瓷器。

    不少正直之人如田豐、沮授者,多有看不慣,屢次諫言。

    但劉賢表面嘻嘻哈哈答應,轉過身便又玩弄起來。

    所幸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開闢了窯廠倒給當地百姓謀了好幾樣生路——砍柴的、燒炭的、制壺的……總之,許多人因此多了一份收入。

    倒是郭嘉總是與劉賢一個戰壕,二人每每研究器型,研究茶葉的製法,對這種輕飲慢品很有興趣。

    若不是二人從未耽誤冀州政事,只怕坊間便要將郭嘉以“佞臣”類比了!

    等到一壺茶喝透,田豐果然散去了許多怒氣,人也變得放鬆了許多。

    “主公,天子近在咫尺,為何不迎之往冀?!”

    田豐放下茶杯,緩聲問道。

    “元皓,君以為天子如今有什麼?”

    田豐皺了皺眉,心中一驚,深怕劉賢忽然又後悔,急道:

    “主公可是後悔了麼?主公不打算迎天子了?!”

    劉賢眨了眨眼,道:

    “奉天子乃是當前大計,怎麼會更改呢!”

    田豐這才放心,隨即不解道:

    “天子如今飲食皆難,又哪有什麼東西寶貝……”

    “元皓對了!天子如今有的,只一張嘴罷了!”

    劉賢呵呵一笑,

    “不過,這是一張金口啊……金口一開,大將軍、三公之位任意分散,這數年間,將軍之位,何其賤也。”

    看著劉賢略帶冷笑的樣子,田豐皺眉道:

    “若不是如此,恐怕今上如今也到不了安邑。”

    劉賢點了點頭,道:

    “切實如此。”

    隨即又道:

    “元皓以為,此時是該迎奉天子之時麼?”

    田豐皺眉,細想起來。

    天子近在咫尺,身周亦沒有可用之人手,滿朝公卿連間像樣的朝堂都沒有,如此窘迫之時,不正應以救主之勢出現麼?!

    那時滿朝公卿誰不得稱讚自家主公?!

    那為什麼主公執意不去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田豐抱拳道:

    “請主公教我。”

    劉賢搖搖頭,道:

    “元皓智計當世無雙,某不過一時所得,談不上教。”

    劉賢放下杯子,直起身來,微笑道:

    “若想明白這個問題,首先要看,天子在安邑過得如何。元皓怎麼以為?!”

    “食不果腹,自然不佳。”

    “不錯,食不果腹,按道理講應該是慘的。一國之君,如此地步,何止不佳能抵?!”

    “然則……?!”

    田豐疑惑道。

    “然則,帝久在樊籠,生殺握於賊手,連朝廷官員去留亦不能隨意,手下將兵者,自請將軍則為將軍,自請丞相則為丞相……

    帝雖錦衣玉食,食之有味否?”

    田豐驀然一驚!

    劉賢起身踱步,淺笑說道:

    “如今又如何?雖步履蹣跚,衣食不濟,然則以一雜號將軍便可招攬數萬兵馬為自己而戰,即便他們不習禮儀,常有逾禮,但他們都是天子腳下臣民。”

    劉賢停下腳步,看向田豐,道:

    “籠中鳥纔出樊籠,會願意再進去嗎?!”

    田豐深吸一口氣,緩緩搖頭。

    “鳥兒會願意回籠中去嗎?!”

    劉賢仰頭看向夕陽,輕聲道。

    “除非……外面有獵人,林中有荊棘,取食不得,欲飛不能。

    如此,籠中才算好日子啊!”

    田豐眉頭緊皺,一時無語。

    春末之後,夏日來臨。

    夏中十分,司隸、兗州忽然大起蝗蟲,田間本就長勢萎靡的莊稼一時全成光桿,顆粒無收!

    司隸蝗蟲過境,安邑本就稀缺的糧食驟然緊張起來!

    河內太守張揚、河東太守王邑供應的糧草立時短缺起來!

    於是董承、楊奉商議起駕往雒陽而去,畢竟河內還算稍稍富裕……

    李樂不從,但拗不過楊奉等人,只得道:

    “若是起駕往雒陽,公等自去,某還在河內便罷!”

    董承等人便移駕雒陽而去。

    董承、楊奉、韓暹商議道:

    “李樂不從,必是要聯絡李榷、郭汜意圖劫駕,今宜速行!”

    於是令士兵加快速度,簇擁獻帝往雒陽而去!

    李樂見此,等不及李榷郭汜,自己便起兵追來,趁黃昏之間大喊:

    “李榷在此!”

    獻帝、百官俱都驚懼!

    楊奉仔細聽對面軍中聲音,恍然明白,道:

    “此李樂也!”

    當下命徐晃出擊!

    李樂見帝駕不停,連忙再追,卻不想斷後的軍中衝出一員大將,正是徐晃!

    李樂迎上,不及三合,被徐晃一斧劈死!

    楊奉揮軍掩殺,李樂軍霎時潰敗,死傷投降者無數。

    董承等在獻帝身旁,得後軍報已經殺了李樂,當下心中稍安,只是臉色卻都不太好。

    太傅楊彪來尋董承,道:

    “如今李樂必然已經溝通了李榷、郭汜,雒陽在河南邊,沒有大河之險,李榷等人若來,吾等該作何打算?!”

    楊奉臉上黑如鍋底。

    他手下如今兵馬萬餘,董承手下有三兩千兵,去卑的五千騎兵依然回北地而去,整個朝廷部隊也只有一萬五千人馬。

    李榷郭汜合兵,甚至還有張濟參與,兵馬足有四五萬!

    雒陽當初已經被付之一炬,城牆早已坍塌,無險可守,奈李、郭之輩何?!

    眾人一時無計。

    獻帝發覺隊伍停下,驚問何故,董承上前言說一番,獻帝悲泣道:

    “如此,某家無處可去了麼?!”

    恰逢河內太守張揚遣人送來糧食布帛,數量教往昔也是差了太多。

    “河東張楊可為助力否?!”

    獻帝泣對董承道。

    “河內兵少,抵擋一二或可,久之必敗!”

    太傅楊彪近前欲言又止。

    獻帝道:

    “太傅有何話不妨直說。”

    楊彪便道:

    “在長安時,朱儁與某薦劉賢,至今未派使節。如今臨近冀州,卻不知當不當派人聯絡。”

    獻帝喜道:

    “劉賢有軍馬,可使來救駕!”

    楊彪見左右只有董承,便道:

    “陛下身邊有楊奉、韓暹之輩,若是劉賢引兵前來,若變生肘腋,如之奈何?!”

    獻帝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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