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過後，臉頰處又隱隱浮起了一抹緋紅。

    要知道，很少有人你入得了這位神君的眼。

    更何況是如此被她注視......

    可惜雪凝沒敢抬頭，她若敢抬頭，一定會看到那雙深灰色的眸子裡跟本沒能映出她的模樣，一絲一毫都沒有。

    君堯見她半天沒吭聲，本就為數不多地耐心終於算是消耗完了，“是要我親自送你出去？”

    那雙眸子裡終是帶上了幾分冷意。

    繞是十幾米開外的蘇尋和月靈都稍微怔了片刻，君堯雖然生性冷靜，但對上旁人人，總是一副平淡如水的姿態，很少夾雜其他情緒。

    那一日的千俞看不出來，現如今置身夢境的蘇尋卻是看得明白——

    他動氣了......

    就因為雪凝先前的那句，‘就算那人始終不予迴應......’

    那人是誰？

    那邊的雪凝同樣隱隱起了抖，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怕的，片刻後，雪凝終於一咬牙，不顧一切地硬著頭皮道，“這些年來，應該不止雪凝一個人入過這淵林，卻沒一個能入得了神君的眼......”

    君堯周身愈發冷了幾分。

    雪凝頓了頓，再開口時竟是連帶著聲音也不由沾上了幾分顫意，“姐妹們都在傳，神君應該是早就有心悅之人了，就在這淵林邊上，就在神君抬眼間就能看得到位置，是您親自帶回來，並養在夢幽山上的人。”

    說到這兒時，君堯的眼底快速閃過了一抹慌亂。

    奈何他總是那副息怒不行於色的模樣，即使是這抹“慌亂”，此時也是近不可查的。

    即使是在數數萬年後，也只有蘇尋一人能夠看到。

    還是在她一遍又一遍經歷完這場夢境後。

    “……神君可謂是情根深種。”雪凝的話仍在繼續，著最後幾個字故意咬得極重，明顯是想要當事人同她惺惺相惜，“只是雪凝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比不過月靈神君？”

    “神君與天地共生，歲月亙古，悠長清冷，難道等了數萬年還不夠嗎？”

    君堯依舊一聲不吭，蘇尋卻注意到，雪凝說出“月靈”二字時，他身上的那股冷意頓時就散去了不少，來帶著肩頭的位置都近不可查地鬆懈了幾分。

    但蘇尋還是一如數萬年前，驀地轉頭看了邊上的月靈一眼，眸中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底下壓了多少不甘與嫉妒。

    她嫉妒君堯喜歡的人不是她，聰數萬年前就開始嫉妒了......

    月玲隨後抬眸，對上她的眼神明顯有些發懵。

    或者說是一臉的狀況之外。

    總不能怪她......

    那一眼後，蘇尋快速回頭，又將視線落去了遠處那兩人身上。

    那邊的君堯同樣半垂下眸，視線卻並無落處，“她自然萬般都好。”

    這話一說出來，三步開外的雪凝終是忍不住倏地上前兩部，直接仰頭對上君堯，高聲道，“好，縱使雪凝處處不及她，但雪凝對神君的心意，天地可鑑，眾神皆知，半點也不比神君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