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料。”蘇尋直接送她一盆冷水。

    月璃頓時噎了一下，雖然毫不客氣，卻……不無道理。

    自己的“人”生，可不就剛好應了這句世事難料麼……

    月璃自嘲一笑，“你想知道什麼？”

    “你是吃了某種天才地寶才意外化形成妖的？”蘇尋毫不意外她的決定，她一鬆開口，提前準備好的問題就立刻拋了出來。

    “是。”既然打定主意，也就沒什麼好瞞著了，“應該是某種天才地寶，但我不記得是什麼了。”

    “從我有記憶起，我就是一個人類，就連被父母撿到的事，也是我成年後她們纔跟我講的，說我有權利做出選擇，選他們還是選我的親生父母，他們一直都很在意我的決定，並選擇尊重，就連我突然放棄千醫選千戲時，他們也……”

    話題扯得有些遠了，月璃頓了片刻，突然止住後話，掩飾性的喝了口早已涼透的茶水。

    也許是因為對面坐著的勉強也算得上一個“同類”吧，她一開口就將人家當成了心靈樹洞。

    沒來由的放鬆。

    因為她們都是妖，她完全不用擔心突然哪一句話說錯了，會無顧引人懷疑。

    蘇尋顯然也察覺到了，還故意配合着人家煽情了一把，“沒事，你慢慢說。”

    “菜應該還有很長時間才能好。”

    月璃突然頓了一下，因為低垂著眸，蘇尋沒能看清她的情緒。

    不過顯然月璃並不吃這套，“如果你是爲了那份天材地寶的話，我也無能無力。”

    甚至不惜拿自己舉例，“要是我還找得到，就不用一直維持著這副鬼樣子了。”

    “我還不至於蠢到那種程度。”蘇尋同樣半垂下眸，眼尾微微上揚，應該是在笑，“動物化形成人本就有違天道，天才地寶哪是那麼好找的。”

    月璃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些許意外，可惜同樣未能看清她的任何神色。

    蘇尋裝做不查，面色如常的喝了一口茶水。

    月璃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她，“你還想知道什麼？”

    “直接問吧。”

    讓她自己來說，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蘇尋順勢抬眸看她，深灰色幽瞳依舊窺不見底，好在月璃並未從她身上察覺到任何惡意。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藏得夠深的緣故。

    但事已至此，她還能怎麼辦呢？

    蘇尋能夠特意將她約出來，單獨聊，就已經夠“友好”了。

    畢竟是自己她技不如人……

    蘇尋端著茶杯仔細思考了片刻，才道，“你說，從你有記憶起，一隻是一個人類。”

    “這個‘人類’應該是你的自我認知吧？”

    “那你是什麼時候意外發現，自己其實是一隻妖的？”

    想要知道的重點她的確一早就想好了，但總歸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不是？

    都說了只是“聊聊”……

    月璃此時也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蘇尋停頓的時候她也不催，此時問題拋過來了，也沒故意拖延，“是我突然決定放棄千醫，改去中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