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人類形態的時候。

    蕭夜偶然用餘光瞥她一眼，頻率明顯高於以往任何一次帶她出門，眼底神色不明。

    剛剛在水族館的那個對視……

    那雙乾淨清澈的異瞳，剛好只夠倒映出他的模樣。

    他家小白眼裏……也的確只有他一個人。

    也不知是好是壞。

    倒不是害怕那句‘這幾小時內，蕭哥是我的’，只是……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現在小白身邊的確只有自己一個人，但以後呢？

    等她可以一直做一個“人”的時候呢？

    她對萬事萬物都充滿興趣……

    所謂的“主僕契約最後一條”也不過是雞毛令箭，真到了那時候，他不一定狠得下心。

    雖然只有短短四個月……

    但終究是不一樣的。

    它……她是第一個，跟他靠得如此之近的人。

    甚至……

    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蕭夜突然臉色一沉，用餘光瞥了眼蘇尋後，耳根又突漸漸泛紅。

    一直到車輛駛入車庫，蘇尋依舊沒醒。

    蕭夜猶豫了片刻，直接伸手戳了戳蘇尋。

    就當是爲了她那極其……珍貴的化形時間。

    蘇尋眼皮顫了一會兒，往車門那邊挪了挪，然後繼續睡。

    蕭夜：……

    還是別管了。

    可三分鐘後，他還是認命的繞到另一邊開啟車門，再次伸手推了推蘇尋，“小……”

    一開口便突然卡殼。

    現在叫小白，好像有些不合適。

    可是，叫蘇尋……

    好在覺察到了他的氣息，直接抬手勾了過來。

    他們用一樣的洗髮水，一樣的沐浴露，一樣的洗衣液，氣味交織之下，著實過於曖、昧了些。

    蕭夜渾身一僵。

    這一會兒時間雖然夠蘇尋反應了，但這節骨眼上她卻不敢睜眼。

    畢竟水族館的事，仍歷歷在目。

    等了半天都沒動靜後，蕭夜暗自舒了口氣，但總這樣僵持著也不是事兒。

    於是，他到底是叫出口了，“蘇尋，到家了。”

    因為離得過近的緣故，又許是其他原因，蕭夜一貫清冷的聲音隱隱有些低沉，震得蘇尋心底微微發麻。

    “唔……”她終是掀開眼皮看了一眼，眼神渙散，眼中明顯沾著水汽。

    也不知道醒沒醒。

    “到家了，回去再睡。”蕭難得擠出幾分耐心，用重複了一遍。

    然後……

    然後他就看到突然白光一閃，他口中的“蘇尋”，已經變成了他專屬的“小白”，蜷縮在座位上再次睡了過去。

    小肚子還一鼓一鼓的。

    蕭夜：……

    所以，剛剛是沒醒嗎？

    蕭夜伸手將貓拎在手上，直接從地下車庫回了別墅。

    既然沒有“暴露”風險，也就由著她去了。

    蘇尋暗自鬆了口氣。

    進門後，蕭夜順手便將蘇尋放在了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又給她扯了個毯子。

    他家小白很愛乾淨，剛撿回來就知道拖著殘軀給自己洗澡，現在睡了幾個小時後肯定會醒一次。

    就算不醒，一條毯子也足以應付眼下的天氣了。

    只是說到“洗澡”，和“殘軀”……

    原來她一開始就毫不設防。

    還有被旁邊那位醫生斷定“已經廢了”的左腿，他那時候根本沒上心，現在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