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可能是——

    陛下想看蘇貴妃爲了自己吃醋。

    還有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些“陛下近日喜愛上了美人”這類傳言，樂安更是嗤之以屁，在樂安看來，讓陛下心動的是蘇貴妃這個人，同她是不是美人根本沒關係。

    旁邊的聞溪便是最好的證明，此番陛下既已將聞溪送來了月華宮，就是完全杜絕了納她為妃的可能，同時也是在明晃晃的告訴其他大臣，想要塞人進宮可以，但只能住月華宮，只能在蘇貴妃身邊為奴為婢。

    這同樣是一種殺雞儆猴的方式。

    而且，聞溪雖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但到了蘇貴妃面前，還是難免黯然失色。

    那些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東西，再好的皮囊也無法逾越。

    蘇貴妃的“美”，早就超脫了凡塵俗世......

    至於怎麼換，樂安沒明說。

    蘇尋卻是驀地眼皮一跳，直接停下手上動作，抬眸看向來人。

    “民女參見貴妃娘娘......”聞溪行的是跪拜禮，模樣恭敬乖順得緊。

    民女......

    蘇尋刻意走得近了些，居高臨下的看著來人，含笑道，“抬個頭。”

    聞溪有些摸不清她的脾性，猶豫了片刻才順勢抬了頭，卻故意做出了一副垂眸斂目的姿態，格外溫順討好。

    待看清那張臉時，蘇尋驀地牽唇笑了，“倒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這不比蘇月好看多了？

    蘇月那“第一美人”的頭銜，果然是摻了假的。

    而且這美人似乎，並沒有太多心眼。

    可惜邊上的芮依卻不這麼覺得，這是什麼？這是狐媚子啊，想要勾、引陛下的狐媚子！她在宮裏伺候了這麼久，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總見過豬跑，看來她得尋個機會，替主子分分憂......

    聞溪的眼睫快速跳了一下，看那模樣明顯是有些慌了，就當是爲了阿昭，她也絕對不能有事。

    不料蘇尋竟還能繼續漫不經心地笑道，“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奴婢聞溪。”少女聲若鶯啼，清冽溫柔。

    “奴婢......”蘇尋躬身看她，“你是自願過來月華宮當值的？”

    “？？？”聞溪愈發摸不著頭腦了，不過蘇尋這突來的動作卻著實讓她驚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抬眸，剛好就撞上了那算含著幾分玩味的漂亮鳳眸，以及......那張連她難免自行慚穢的臉。

    她好像有些明白，自己為何入不了陛下的眼了。

    就算是在慣出美人的江南一帶，她也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人，就算拿天上仙人作比都不會顯得誇張。

    但她沒敢細看，她一介草民，是不配直視鳳顏的。

    待回過神後，聞溪快速垂下視線，再度伏身應了句，“是。”

    是與不是重要嗎？

    她早就沒得選了......

    但或許，另一件事上她還有的選。

    蘇尋就那樣定定地打量了她許久，就在聞溪懷疑她是不是真的看出了什麼時，她終於開口道，“那今後就留在月華宮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