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她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

    剛剛那一下，純粹是一個不查被小輩激起了脾性。

    也是有夠丟人的......

    現在——

    說學過吧，不好應付夜旻玦，說沒學過吧，絕對會打擊死顧子恆。

    純純的進退兩難。

    好在顧子恆看出了她似有什麼難言之隱，沒再細問，而是迅速轉移話題道，“娘娘若只是學來強身健體的，臣恐怕是沒什麼好教您的了。”

    這話雖然疑似奉承，卻是實打實的真話。

    蘇貴妃這箭術，就算是扔進軍營裡，也是尚且能看的。

    只是蘇高誼不是文官嗎，蘇貴妃哪兒學來的這身箭術？

    這位蘇貴妃的來歷他多少知道一些——太醫院替陛下準備的“藥”，如今又深得陛下寵愛，得以時刻侍奉在陛下左右，她若真是某方勢力暗中培養出來的人，意在對陛下不利......

    顧子恆突然神色一凌，“不知娘娘在其他方面......”

    這話就是純試探了。

    看來註定是躲不過了，蘇尋只能信口胡扯道，“陛下喜騎射，我朝的秋獵總是辦得格外隆重，本宮學這些，不過是想要多陪陪陛下罷了。”

    其實也不全是胡扯，夜旻玦喜歡在獵場屏退左右，一騎絕塵，同樣是人盡皆知的事。

    至於信不信，就得看顧子恆自己了。

    ......

    事實證明，她的話顧子恆是半個字也不信，當晚夜旻玦一進月華宮就只奔她的寢殿，將她堵在美人榻上，捏著她的下頷，壓著怒意，將那很難解釋的箭術仔細問了一遍。

    蘇尋快速問候完顧府上下，匆匆揚起一張笑臉，半羞赧，半認真的，將敷衍顧子恆的說辭，在夜旻玦面前溫聲細語的複述了一遍。

    夜旻玦聽完鳳眸驀地一眯，“愛妃有心了。”

    只是那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誇她“有心”時該有的模樣，意有所指的說她別有用心還差不多。

    但這事實在是沒法硬剛。

    “那是自然的......”蘇尋半斂下眸，“很久之前，就有人告訴過蘇尋，蘇尋是誰的人了......”

    “陛下應該是查過的，蘇尋原先不過是蘇府裡一普通庶女，因為生母去得早，任誰都能隨心踩上一腳。”

    “所以陛下是蘇尋的活路，是蘇尋灰暗生命裡那束唯一的暖光，蘇尋雖不知陛下相貌如何，脾性如何，卻知道陛下是我未來的夫，今後，我將依附陛下而生。”

    “我整日待在蘇府，能打聽到的訊息有限，以至於傳到我這兒的，也就只有一些陛下擅騎射這類人盡皆知的流言，但我能把握的也只有這些.......”

    這一波，蘇尋完全是篤定了蘇府絕對不敢輕易揭穿她，畢竟騎射這這類事可大可小，說大了，蘇府定會背上一個“居心叵測”的罪名，說小了，指不定還能落個“悉心培養”的功勞。

    她畢竟是蘇府的人，血緣上就綁在那兒，有些關係......

    到底是沒那麼容易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