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女人鼓勵而期待的目光，賀墨深覺得自己是真醉了，他張了張嘴，又閉上。

    似是欲言又止。

    祝蔚然整個腦子都陷入一種竊喜狀態，為自己能套話而開懷，壓根沒注意他在欲擒故縱，焦急追尋答案：“你倒是說呀。”

    “我不知道。”賀墨眼搖頭，垂下眸子，神情落寞：“你兇我，還要和我撇清關係。”

    “那不是氣急了說的胡話嗎？我真沒那個意思。”

    “哦。”

    “……”

    他油鹽不進，祝蔚然好話說盡也沒讓他講出個方案來，倒是最後實在忍受不住他一身酒味，給他換了身衣服，擦了把臉。

    等做完這一切，已是凌晨兩三點。

    她實在困得不行，莫名其妙地和人相擁而眠。

    次日，祝蔚然起了個大早，再一次抬頭就看見賀墨深那張優越的臉時，她已經做到了心無波瀾。

    只是離開時，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

    但凡他平常也能和現在這樣看著乖巧，他們之間也不會有那麼多沒必要的爭吵。

    懷著一種詭異又無奈的情緒，祝蔚然先一步下樓去做了醒酒湯，吩咐廚娘等賀墨深醒了再讓他喝。

    祝蔚然即將到公司，賀墨深才醒。

    他對昨晚的事記憶不深，只是看著自己躺在客房有些不解，被子裡似乎還飄蕩著屬於祝蔚然的氣息，他回憶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

    忍著醉酒後的難受下樓，廚娘瞧見他，立刻將醒酒湯給承了上來：“先生，這是夫人特意給您煮的蜂蜜水。”

    賀墨深一怔，神情溫和下來：“好。”

    就在兩人關係剛有緩和的時候，先前爆料的媒體那邊又放出一劑猛料。

    營銷號將會所那晚，賀墨深與孫袁莉的拉扯拍了下來，貼了幾張抓角度偷拍的照片，配上曖昧不清，意有所指的文字，似乎在間接的坐實了豪門婚姻婚變。

    這新聞再度上了熱榜，賀墨深壓抑著怒意，讓公關部花錢壓熱搜，並派人去查背後操作賬號的媒體是哪一家的。

    “給他們點教訓。”賀墨深沉聲道。

    助理一點就通，他知曉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教訓，而是要讓這家媒體以後再也不能所以給人潑髒水。

    他們這回算是踢上鐵板了。

    不過一般有眼力見的媒體也深知，什麼能發，什麼不能發，而像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就是鐵了心要給賀總找事做。

    造謠污衊的手段不太高明，也沒讓賀氏傷筋動骨，頂多就是有一些不太好看的負面評論。

    賀氏下場快，這造謠的營銷號在發出文章後半小時就被封號，查無此人，但時刻關注著這件事後續的祝蔚然還是看到了那幾張圖片。

    她將圖片反覆看了幾遍，在腦中對應了好幾次賀墨深的身影，最後無法否認，照片裡的人就是他。

    不是P圖，也不是合成。

    照片裡和孫袁莉摟摟抱抱的，就是昨天那個喝醉酒的男人。

    她一想到那人和孫袁莉接觸後回家，然後又上了自己的床，便覺得噁心。

    一陣胃酸上涌，祝蔚然放下手機衝進洗手間，撐著洗手檯乾嘔了好一陣，什麼都沒吐出來，眼睛卻不可抑制地紅了起來。

    她抬頭，與鏡子中的自己對視，臉色蒼白得像是得了一場大病，爲了這些破事，她這段時間憔悴得彷彿老了好幾歲。

    至於嗎？

    祝蔚然開啟水龍頭，任由冰冷的水撫在手上，好一會後，她主動找上閔言蹊。

    “你要去我家住幾天？”閔言蹊聽完她的來意，不敢置信地反問。

    祝蔚然點頭，“你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我再去問問其他人。”

    閔言蹊雙手在身前抓緊，腦子裏的想法混亂成一團，聞言忙道：“當然方便，隨時歡迎你來住，不過為什麼啊？”

    難道是網上的那些謠言成真了？

    她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看著祝蔚然的目光下意識帶上了同情，狗男人果然不值得！

    祝蔚然抿了抿唇，低聲道：“不太方便和你說。”

    “沒事沒事，不方便就算了，但你想說，我隨時都能做你最忠實的聽眾。”閔言蹊擺手覺得那些都不重要。

    祝蔚然感激一笑，道謝後就回了辦公室。

    當天下班後，她就真跟著閔言蹊一同去了她家。

    兩人在商場添置了衣物和生活用品，隨後祝蔚然便在閔言蹊家中住下了。

    趁著祝蔚然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時，閔言蹊接了一通公司同事的電話，那邊向她詢問祝蔚然是不是在鬧離婚。

    閔言蹊站在陽臺上，回頭看了眼祝蔚然，壓低聲罵道：“你怎麼這麼八卦？少打聽這些有的沒的，下個月開始考覈KPI，小心點你自己！”

    那人又纏著問了幾句，都被閔言蹊四兩撥千斤般懟了回去，八卦沒問到，反而捱了一身罵。

    結束通話後，閔言蹊抱著衣服進屋，不動聲色打量了一眼祝蔚然。

    女人剛洗過澡，穿著一件普通的淺紫色睡衣，吹得半乾的長髮披散在腦後，顯得有些毛躁的感覺，她正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視上播放的搞笑綜藝。

    閔言蹊甚至有種把電視關掉，給賀墨深打電話的衝動。

    她雖人在這，但心思早就飄遠了。

    ——

    祝蔚然一夜不歸，賀墨深在客廳熬了一個通宵，次日清早便給助理去電，讓他查她的行蹤。

    剛過六點的電話，比鬧鐘還早。

    助理忍著起床氣，恭恭敬敬應下，掛完電話拉起被子蓋過腦袋想繼續睡，但心理上的害怕打敗了生理上的瞌睡，他掀開被子快速起身，咬牙找人。

    祝蔚然在閔言蹊家住宿的訊息並沒有保密，不過一會賀墨深便知道了。

    男人沒說什麼，只沉默著又抽了幾支煙。

    他起身將抽到一半的煙碾滅，傭人來收拾時，發現菸灰缸裡堆積的煙尾巴多得像是在開派對。

    也不知道這人昨天一晚都怎麼過來的。

    高飛那邊又找到了新的線索，他的人又找到了兇手的行蹤，並且發現兇手逃離出他們的監控後，與聞麗姝秘密見了一面。

    這可是個大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