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你先冷靜一下。”

    “我爸死了，你讓我怎麼冷靜！”周曉揚聲反問，紅色一路從脖子延伸到臉，“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特意叫我帶過來做證人，然後到了晚上再行兇？”

    她的思想鑽進一個死衚衕，看著祝蔚然那張漂亮的臉蛋，像是在看一個歹毒的蛇蠍。

    “你母親死了，所以你就要把我爸也送走！我跟你拼了！”周曉忽然激動著撲過來。

    沒給眾人反應的機會就掐住了祝蔚然的脖子，她手上力度沒有收斂，手背因用力爆起青筋，幾秒後才被人從背後打暈拖走。

    祝蔚然一脫險，急促咳嗽起來，眼角閃爍出無法控制的生理淚水：“咳咳……不要傷害她。”

    “她沒事，就是暈過去了。”高飛鑑定完，看向祝蔚然：“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他們先前還只是單純的猜測，周震北一死，籠罩在真相上的疑雲也露出了馬腳，現在看來，她母親去世的背後有不少隱情。

    而這其中涉及的人還不少。

    “繼續查。”祝蔚然伸手捂住脖子，背靠在牆壁上借力支撐，眯起眼睛道：“我即將接近真相，所以背後的黑手纔會害怕到不擇手段傷人。”

    儘管明面上，唯一的線索又斷了，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只要堅持下去，馬上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那她怎麼辦？”高飛為難地看向躺在椅子上的周曉。

    小姑娘情緒波動太大，臉色蒼白，眼尾卻紅得不像樣，就算暈過去，那眉頭還是狠狠皺著的。

    周曉與她外婆一家對當年的事並不知情，應該不會有人來傷害他們。

    但一想到小姑娘剛纔的做派，祝蔚然有些頭疼：“派幾個人留下來盯一段時間吧，再給他們一筆錢好好養著。”

    她和周曉實在無法共情，這種沒有任何責任感的父親離開，對她來說應該不算壞事。

    如果祝振海在這時候忽然去世，她只怕會放三天三夜電子煙花慶祝。

    他們從局子裡做完筆錄出來，高飛接到電話，“周曉收錢了，她表示會將外婆一家人接到自己上學的地方去生活，以後我們不用再管她。”

    祝蔚然點點頭：“她有自己的主意就隨她去。”

    B城的訊息很快傳到了祝家。

    得知祝蔚然此去竹籃打水一場空，聞麗姝與祝振海懸著的心總算是穩穩落地。

    這些天兩人爲了這事勞神費心，都沒能坐在一起好好說話。

    聞麗姝讓廚房去做了一份甜酒給他端來，像是不經意般提起：“公司事務是不是很忙？都怪我什麼也不會，都不能替你分擔。”

    祝振海現下的心情還算不錯，安撫道：“你不用自責，公司的事不怎麼忙。”

    “那你怎麼夜不歸宿？”聞麗姝溫婉的臉色瞬間變了，冷冷看著他。

    “有些不得不去的應酬，你不懂就不要瞎猜。”祝振海面色也有些難看，甜酒都不喝了，起身拿起外套就要出門：“公司還有點事沒處理完，晚飯不用等我。”

    聞麗姝咬牙跟著走到玄關，在他換鞋時替他拿著外套，故作體貼道：“我沒有亂想，只是怕你碰到什麼難處藏在心裏不說。”

    男人起身，順從張開雙臂讓她幫忙穿衣。

    西裝換好後，她抬手去系領帶，墊腳湊近了兩步，唇即將碰到他時，祝振海偏過頭躲避，不耐煩道：“好了沒有？”

    “……嗯，路上小心。”聞麗姝抓著領帶的手指泛白，心不在焉地讓開一條道。

    祝振海走出屋，才發現她壓根沒綁領帶，不僅如此，淺灰的領帶還被她捏得生了幾層褶皺。

    他這一走，聞麗姝卻怎麼都安心不了。

    想詢問祝芷珊，卻在最後那一刻停止，不能去問，不然加重父女兩之間的嫌隙怎麼辦？

    她沉著臉上樓，從儲物間的角落裏翻找出一隻翻蓋手機，隨後在通訊錄中找到一個名字，“幫我調查一個人，你平常什麼價格，我給你雙倍。”

    對面人很是爽快的接下這單子。

    聞麗姝不太放心的又叮囑了幾句，纔將東西復原。

    ——

    一無所獲的祝蔚然在出來的當天就決定回去。

    到家的時候天色已晚，月亮衝破厚重雲層散發出溫和的銀光，緊接著又被風推著進了一片雲群。

    祝蔚然提著箱子下車，同副駕駛上的高飛道別，徑直往屋裏走去。

    屋內燈火通明，客廳還能聽見一陣電視播放聲。

    賀墨深冷著張臉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是在看電視，還是在發呆，一動不動的模樣。

    聽見關門響動，他才轉頭看。

    祝蔚然打量的目光被他抓個正著，她也沒覺得尷尬，大大方方讓他看，並笑著道：“好久不見，看來外面伙食不錯，你臉色紅潤不少。”

    賀墨深不接話，只盯著她看。

    她雖覺得他這狀態奇怪，但也沒多問。

    這一路奔波來回太累了，她現在只想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事情明天再來想。

    眼見祝蔚然提著行李箱就要上樓，徹底將自己忽視，賀墨深才終於坐不住了。

    “站住。”

    祝蔚然聽話地收回上樓梯的步伐：“你還有事？”

    他想問這一週她請假到底是做什麼去了，想知道她為什麼要撒謊自己在出差。

    到底有什麼是他都不能知道的？

    可他在女人坦蕩的目光中問不出口，心情倒是越發差勁了：“你究竟去了哪裏，我問了你公司的人，他們說你這周並沒有要出差的工作。”

    祝蔚然蹙眉，這一趟沒有得到有用線索不說，還出了周震北的事，她不太想重提。

    這一提或許要花費很多時間去解釋，她可能說完就沒力氣爬樓梯。

    權衡再三後，祝蔚然敷衍道：“我累了，想先去休息。”

    她沒去看賀墨深的臉，拎著行李蹬蹬蹬上樓。

    男人坐在沙發上心裏燒的火就快把自己給燒沒了，他這些天都會在客廳等到十點，就爲了看她什麼時候回來。

    本以為回來後的兩人能好好聊聊，結果卻是這副場面！

    呵，他就不該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