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想免責
周震北一眼就看出是聞麗姝來電,自然是不願當著這麼多人面接的,他混不吝地抬起雙腿放在茶几上:“你們到底還想不想我提供線索了?”
“這麼點小要求都不答應,那這談判也沒什麼必要了。”周震北耍無奈。
祝蔚然怕生出變故,冷著臉道:“那你說完再接。”
“白眼狼注意點你的態度,你現在可是求著你舅舅我做事!”
祝蔚然上前半步被周曉抓住了手臂,她剛哭過,眼睛還很紅:“就讓他接吧,他答應了我會說,就不會反悔的。”
到底是讓他溜到走廊上接了通電話。
然而回來後,周震北就矢口否認自己說過提供線索的話。
他咬牙道:“我不知道她的死還有別的隱情,反正當時什麼檢查都做過,就是沒有問題,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翻資料啊。”
“你要是連那些資料都信不過,那我信口拈來的話,你覺得有什麼可信度?”
祝蔚然:“你剛纔和誰通話了?”
左右護法般的保鏢也看他,屋子裏數十雙眼睛齊刷刷瞪著他。
周震北就不是嚇大的,他絲毫沒有緊張感:“我報警了,你們這是私闖民宅,非法拘禁,我和誰通話是我的自由,你也沒資格過問!”
——
祝家。
聞麗姝接到周震北電話的那一刻,就安排人趕去了B城,打探訊息的人剛到,就告知她周震海被祝蔚然一夥人給圍堵在出租屋了。
她驚慌失措下,立刻聯絡周震北。
在確定他身邊沒人後,她狠狠威脅了幾句,讓他收好自己的嘴。
“胡鬧,你就不怕他的手機被祝蔚然給拿了?”祝振海得知她這舉動,極為生氣,用力拍桌,震得杯中茶水發顫。
聞麗姝話未出口眼淚先掉:“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害怕了,他這人非常不靠譜,誰給他錢他就聽誰的……”
她一邊哭一邊說,話語中隱隱帶著暗示。
祝振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沉聲道:“他不能留了。”
“那該怎麼做?”聞麗姝止住了淚,視野模糊,只能隱約瞧見祝振海的一個輪廓。
祝振海:“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B城。
祝蔚然一等人從出租屋離開後,周震北也著手收拾東西,但一想起周曉,他又不甘心就這麼放了這白眼狼。
雖然他不是什麼好父親,但她也不應該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去嚇唬一下人時,出租屋門前出現了一個戴著口罩的黑衣男人。
男人身材矮小,看著不到一米七,鴨舌帽遮得太下,連眼睛都讓人看不清,他雙手攏在衣服前的口袋裏,靠近了一些。
他的聲音極為沙啞,像是抽了幾十年的老煙槍:“你是周震北嗎?”
“找你爺爺我有事?”周震北提著行李箱出來,嘴裏叼著根菸。
男人嘴角咧開一道詭異的弧度,他呵呵笑道:“你的老朋友託我給你帶點東西,能進屋給你嗎?”
“什麼寶貝?”周震北的確收到了聞麗姝的簡訊,說會給他送點好處,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他早些年在聞麗姝手裏討過不少甜頭,以為今天也一樣。
祝蔚然將周曉成功送回家,留下了幾個保鏢,對她道:“你也看到你爸的反常了,他被人威脅了,應該不會在B城待太久了,你也不用害怕他會報復。”
“我知道,多謝你了。”周曉點點頭,拉起外套拉鍊,縮排去大半張臉。
“如果以後還有我用的上的地方,你儘管說。”她進屋之前又道。
回到酒店後,祝蔚然冷不丁道:“我懷疑威脅他的人是祝家人。”
高飛看她一眼:“你沒有證據。”
“那明天我們再去一趟,保不準他什麼時候就離開了。”祝蔚然提議。
“好。”
第二天兩人趕到,卻聞到了一股較為平常更奇怪的味道,厚重的鐵鏽味幾乎要融化在酸臭味中。
防盜門只關了一半,剩下半邊一推就被開啟了。
提前探路的保鏢突然叫道:“祝小姐,不好了,周震北畏罪自殺了!”
祝蔚然一驚,快步衝了進去,便瞧見周震北懸掛著的屍體,還有他腳下椅子上被踩得漆黑的遺書。
“怎麼會這樣?”祝蔚然渾身發涼,心中說不出是害怕還是心寒,她顫抖著撥打了報警電話,“我不相信他這種人會選擇自殺。”
很快便來了人,現場被封鎖,周震北的東西全部被拉了出來。
他收拾好的行李箱,還有他口袋裏沒來得及去乘坐的車票。
“並沒有找到他殺的痕跡,從現場看來,的確是自我了斷。”
不知是不是故意,周震北的遺書內容寫的是他對不起周芸錦,營造出了一種他是被祝蔚然的到來逼得走投無路,才選擇了斷。
“可是他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又怎麼會突然來這出,我更覺得是昨天我們離開後,又有人來找過他!”祝蔚然大膽推測。
“我們會調查的,請耐心等待結果。”
祝蔚然點點頭,雙手交握,說不出是個什麼心情。
周震北的死訊很快就傳到了周曉耳中。
看起來格外冷靜的小姑娘是一路跑過來的,她看著周震北被推走,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突然捂著臉嚎啕大哭:“爸!”
無論周震北對她如何,這人到底是她的父親。
自從她母親離開以後,她就只剩下這個四處招惹禍端的父親,如今連他也沒了。
祝蔚然想安慰,卻又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只好身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別碰我!”周曉抬頭衝她吼,臉上神情猙獰,瞧著竟有幾分周震北的影子:“要不是你們的到來,這些都不會發生,都怪你們這些多管閒事的人!”
“我沒想過會這樣,對不起。”祝蔚然被吼得手足無措,下意識道歉。
高飛蹙眉:“如果你足夠理智,就會知道,這一切很不對勁,你父親那樣的性格,像是受到一點壓力就自尋短見的嗎?”
周曉的理智早就沒了,聞言只冷冷道:“你們不就是想免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