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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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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不像他

    打完這通電話,祝蔚然提著的心依舊沒下去。

    她母親的死如果牽扯到賀家,那事情就複雜起來了。

    她並不覺得祝振海有這本事,可不是他的話,那又會是誰在背後撥弄這一池水呢?

    目前的突破點成了周震北這個人,他帶著滿身的疑點消失了數十年,找到他的機會怕也是極為渺茫。

    再說,如果他也不在人世了呢?

    那這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又斷了嗎?

    祝蔚然心事重重回到家,開始思索對策。

    一連好些天,高飛那邊都沒傳來任何有用訊息,反而時不時提醒她要有心理準備。

    祝蔚然最近上班的情緒也不高,明眼人都瞧得出來。

    作為她眼前的紅人冷眠,也關心了她幾句,祝蔚然只笑著敷衍過去,讓她處理好工作上的問題。

    冷眠這段時間的成長有目共睹,已經能獨自完成許多老員工做的事,她如今穿衣打扮也越來越得體,畫着淡妝,青春洋溢中又透著幾分超越年紀的成熟。

    一顰一笑,都帶著幾分自信。

    祝蔚然將一些本該自己處理的事都分給她處理,空出些時間去查私事,卻因毫無頭緒而越發焦躁。

    她自以為將情緒遮掩得很好,卻不知早就被枕邊人賀墨深看破。

    這天剛結束工作,賀墨深的電話就緊隨而來。

    男人磁性的聲音隔著手機而透出暗啞,抵在耳邊,讓她心情有幾分難得的輕鬆。

    “要不要抽空陪我去看場話劇?”他問。

    到了地方,祝蔚然才發現,這話劇竟是自己隨口一提過的。

    因賀墨深在外還要藉助輪椅掩飾,兩人有些不太方便,選了二樓包廂的位置,大通間的格局,視野開闊,能一眼看見舞臺上的演員,低頭又能瞧見黑黝黝的人群。

    “不喜歡?”

    祝蔚然看著舞臺,心思卻早就飄到十萬八千里去了,忽然聽見身邊傳來的問話,下意識否認:“怎麼會。”

    “那你和我說說劇情?”賀墨深挑眉,俊臉上寫滿了不信。

    祝蔚然無言以對,嘆了口氣:“抱歉,我……”

    “走吧。”賀墨深操控輪椅轉身,語氣很淡:“本來就是爲了哄你開心纔來,你不想看我們就換個地方。”

    話語裡未提半句關心,卻句句都在訴說關心。

    祝蔚然長嘆一口氣,快步跟了上去:“我們回家。”

    她最近好像太冷落他了。

    賀墨深微偏頭,瞧見祝蔚然握在輪椅上用力的手,眉頭微蹙,她心裏藏著事,連他都不能分享的事。

    這認知讓他有些不悅。

    但回去路上,祝蔚然像是想通了一般開啟話匣子,說東說西,最後她試探著問:“聽說你以前是和你父母一起生活在國外的吧?後來你們……”

    “餓了嗎?一晚上沒吃什麼,我讓人去做飯。”賀墨深打斷她,明顯不願多談。

    祝蔚然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擠出一抹笑:“我來吧,你之前不是說想吃我做的飯嗎?難得有空,我給你做一頓。”

    她想走曲線救國路線。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總不能吃了她的東西,還擺臭臉不配合吧?

    祝蔚然心裏打著算盤,賀墨深卻是面無表情:“隨你。”

    看不出是個什麼情緒。

    他推開輪椅,站起身,走向了沙發,背影看起來有幾分寂寥。

    祝蔚然掐了把手心,轉頭走向廚房。

    然而她這晚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什麼都沒從他嘴裏撬出來,還一夜未能好眠。

    他對這個話題的反感幾乎寫在了臉上,祝蔚然不好造次,只能偷摸自己去查。

    但網上對於他們兩人的死亡沒有任何記載,甚至連二人的照片都很模糊,任何有用的訊息都沒找到,彷彿有人故意將其掩飾住了一般。

    越是這樣,越讓她好奇。

    祝蔚然忽然想起了高飛,以他和賀墨深的關係,自然會知道些什麼。

    她向來是個行動派,想到什麼就立即去做,當天下午就約了高飛在一家咖啡館見面。

    高飛來時帶著個黑色公文包,他一入座,服務員立刻從角落出來,兩人點完咖啡,他手探向包裡就要拿東西,對面的人卻突然開了口。

    “方便聊聊賀墨深父母的事嗎?”祝蔚然一記直球,砸得高飛下意識坐直了身。

    他眉頭擰起,頗為不解:“你找我聊他父母,這不太合適吧?”

    “要是他願意,我也不至於找上你。”祝蔚然眉眼懨懨,靠在布藝沙發上,紅唇也沒能遮掩住她的蒼白氣色。

    “他都不說,那我更不能說了。”高飛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轉移話題道,“你上次讓我有訊息了,我這回來就是給你拿資料的,你看看。”

    祝蔚然一喜,接過用牛皮紙袋裝著的檔案,沉甸甸的一沓,繞開那白色線時她甚至能聽到自己過分快的心跳聲。

    距離真相又要近一步了。

    高飛喝了口咖啡,“從你母親葬禮上消失後,他去了鄰省,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一筆錢做生意,後面越做越大,甚至娶了個當地有名企業家的女兒,日子好了沒幾年,他就離婚了,他前妻和孩子在不久後因為追尾去世。”

    他一邊說,祝蔚然一邊看,她一目十行,跟著他說話的速度看到了更為詳細的介紹,臉色卻越發難看起來。

    突然有了一筆橫財?

    “他變賣公司後又跑到國外逍遙了幾年,幸好他後來又回國了,不然我還真查不到他的資訊。”高飛平靜,從包裡抽出一張照片,“這是最近拍的一張照片。”

    “不太像。”祝蔚然喃喃道。

    照片上的男人靠在一扇硃紅大門上點菸,他個子很高,卻很瘦,瘦得像是一架行走的骨頭架子,眼窩深深凹陷,短髮凌亂地耷拉在臉上,看起來像頹廢的行屍走肉。

    “像什麼?”高飛問。

    祝蔚然:“他和我母親長得一點也不像,和你一開始的照片也不像,你確定沒找錯人?”

    資料的最前面是一份個人簡歷,藍底證件照上的男人眼神有些陰鬱,但勝在五官端正,有幾分他們那個年代的英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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