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的祝蔚然，眼神忽然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不知怎麼的，就生出了幾分曖昧。

    賀墨深的頭髮還在滴著水，而且身上穿的浴袍也是鬆鬆垮垮的。

    剛纔在浴室裏——

    祝蔚然甩了甩頭，想把那些旖旎的畫面甩開。

    “吹頭。”

    賀墨深見她紅著臉甩頭，咳了一聲。

    “啊，好。”

    祝蔚然趕緊翻出來了吹風機，把賀墨深推了過去，把吹風機插頭插好開啟了吹風機。

    “為什麼要在那個房間洗澡？”她想岔開話題，鬼使神差的就問出來了這麼個問題。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剛纔他們洗澡的地方顯然是一個客房，祝蔚然被傭人帶過去後，見墨深在那房間裡。還沒等她開口，賀墨深就讓她去洗澡。

    祝蔚然縱然是心裏有疑惑，卻也照做了。

    等她洗完澡以為賀墨深會離開的時候，卻沒想賀墨深依舊在外面等著，祝蔚然穿著浴袍有些侷促。

    “幫我洗澡。”

    賀墨深看了他片刻忽然道。

    “啊？”祝蔚然著實愣了一下。

    賀墨深不等她反應，推著輪椅進了浴室，然後他就坐在那等著她為他脫衣服。

    “這樣不合適、吧。”祝蔚然背對著浴室門口不敢回頭看。

    “幫我脫衣服。”賀墨深又道。

    祝蔚然深吸了口氣，算了，伺候他洗澡又有什麼？

    反正他幫了她這麼多，不就是洗一次澡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心理建設做的雖好，一轉身看到賀墨深那張臉後，她就又想退縮了。

    僵持了有五分鐘，祝蔚然妥協了，過去幫他把衣服脫掉了。

    不過賀墨深沒有脫光，還留了一條內褲。

    “出去。”

    祝蔚然剛給他脫完褲子，就聽見賀墨深讓他出去。

    只是這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暗啞了一些。

    祝蔚然不敢抬頭亂看，轉身出去了。

    沒一會兒衛生間裡傳來了水流的聲音，浴室外的祝蔚然狠狠的鬆口氣。

    可她這口氣鬆的太早了，浴室的水聲停了。

    祝蔚然背對著門口聽見了浴室門開啟的聲音。

    “過來。”

    她不敢轉過身去，害怕看到不該看的。

    “過來。”賀墨深又重複了一遍。

    祝蔚然閉著眼視死如歸的走了過去，卻發現賀墨深已經穿上了浴袍，根本沒有她想象的模樣。

    不期然的和賀墨深的視線對上了，她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意味深長，嚇得她趕緊移開了視線。

    之後，就是在走廊上遇到賀言臨了。

    “在想什麼？”

    聽到賀墨深的聲音，祝蔚然猛然回神，訕笑了一聲。

    “沒、沒什麼。”

    顯然她反駁的太快，對賀墨深來說根本沒有什麼說服力。

    祝蔚然見他的頭髮吹得差不多了，關了吹風機，拔掉插頭收了線。

    只是她拿著吹風機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剛好賀墨深推了一下輪椅，她一個沒注意跌倒在他身上。

    她手裏拿著吹風機，睜眼了眼睛跟他四目相對。

    這樣近距離地看賀墨深，他的睫毛好長啊，又長又濃密，她一個女的都有點自愧不如了。

    眼睛長得也好漂亮，他的面板也太好了，吹彈可破形容的就是這種了。

    等等，現在不是沉浸美色的時候。

    “對對對，對不起。”她趕緊丟掉了手裏的吹風機，想撐著身子從他身上起來。

    但天不隨人願，她剛剛站起身，腳下一滑，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這次她是側躺在他懷裏的，再次四目相對。

    賀墨深的眼神比剛纔更深邃了一些。

    夭壽啊！

    祝蔚然麻利的想要從他身上起來。

    “我我我...”她不知該說什麼了。

    賀墨深卻忽然移動了輪椅背對著她，讓人瞧不見她的神色。

    “房間裡沒水了，我去弄點水。”祝蔚然趕緊找個藉口溜之大吉。

    賀墨深在她碰的一聲關上門後，眼神深幽的盯著門口看了許久。

    祝蔚然面紅耳赤的從房間裡跑出來，找水什麼的當然都是藉口，她只是想出來透透氣而已。

    剛纔那種場面，太讓她——

    不知不覺她竟然跑到了花園裏。

    外面的天氣有些涼意，祝蔚然深深的撥出了一口氣。

    “你也來院子裡散心？”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祝蔚然抬頭一看，賀老爺子正在給花澆水。

    她還真是好運，出門就能碰到人。

    “今天的事，怪我這個老頭子沒有事前知曉。”賀老爺子神色認真道。

    “沒，沒什麼。”祝蔚然趕緊擺手，她明白賀老爺子說的是那些流言。那些事是賀老爺子也不能控制的，賀老爺子也根本沒有跟她道歉的必要。

    “你既然成了我賀家的人，以後你的事就是賀家的事。”賀老爺子嚴肅了表情。

    祝蔚然登時心中五味陳雜，自從她母親去世後，還沒有長輩對她這麼關心過。

    “爺爺，您坐下，我給您按摩按摩。”她感動的無以言表，只能用行動來表示她的謝意。

    賀老爺子也沒有勉強，坐下來讓她按摩。

    “你是墨深在意的人，我這個老頭子自然也要保護好你，不能再像墨深小時候那樣出現那種意外。”

    “您是說，他的腿？”祝蔚然蹙眉。

    “說來話長。”賀老爺子想起往事，微微嘆了口氣。

    祝蔚然手下加重了幾分力道，“爺爺，你能告訴我們？”

    “罷了，告訴你也無妨。”賀老爺子再次嘆氣，跟她聊起了此事。

    祝蔚然只知道外界傳聞，賀墨深的腿是因為一次意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具體的原因卻不知曉。

    如今能親耳聽賀老爺子說事情的經過，她自然是要好好的聽一聽。

    “墨深小時候十分優秀，性格跟現在完全不一樣，開朗愛笑。”賀老爺子語氣裡都是遺憾，“要不是因為那一次出遊的意外，讓墨深意外失去了腿，他現在絕對不會是這個性子。”

    “爺爺，不想說的話，就不要再說了。”祝蔚然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痛惜，他不想讓老爺子難過。

    賀老爺子搖了搖頭，臉上多了幾分痛苦，終究是沒有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