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酒歌一愣，默默的把吃的先送到自己嘴裏，邊嚼邊看著他，“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想給隨二侍衛說一門親事了？”

    她頓了頓，“不過也對，隨二和隨一二人今年已經二十好幾了吧，也未曾娶妻。”

    封嶼玄勾了勾嘴角，“玉芙看著比歌兒大了幾歲，又和隨二關係甚好，本王已經好幾次看見隨二偷偷去給她送糕點和小物什了，如今隨二身受重傷，只是想著若是能成就一番他們二人日後隨二可不敢隨意把命豁出去。”

    洛酒歌噗嗤一聲笑出來，“原來王爺是爲了隨二侍衛好，難道妾身這邊是沒有了糕點和好玩的玩意兒，玉芙怎麼能和隨二跑了呢。”

    她又吃了口菜，“不過妾身近日估摸得在府上攤上幾日了，這段時間，妾身就去打探打探玉芙的口風，回來好告訴王爺。”

    她好像只偷了腥的小貓，對著他眨了眨眼。

    “咯吱”一聲，門被開啟，原來是玉芙去而復返，把泡好的茶水給他們二人端了過來。

    洛酒歌就是補氣血的枸杞茶，卻給封嶼玄換了矮菊花泡的。

    她見著當事人眼睛飄忽著，沒敢往玉芙身上看，也沒怎麼說話。

    等她出去關上了門，洛酒歌才吃完最後一口，坐在椅子上。

    “王爺，新的一年過去了，雖未到生辰，但是妾身也16歲了，話說起來，妾身好像從來不知道王爺的年齡。”

    她抬著眸子看他。

    封嶼玄聞言臉色僵硬一瞬，他確實比自家王妃多大了些，倒沒想過，小哭包會不會在意。

    見他沒說話，洛酒歌敲了敲了桌子，眼裏亮晶晶的。

    “今年，應當二十九歲了。”封嶼玄微嘆了口氣，面無表情。

    “哇，二十九歲了，王爺好老啊！比妾身大了十三歲呢！”

    她說著麵露狡黠，他便知她是玩鬧，便也跟著她鬧。

    “王妃說什麼？本王老？”

    封嶼玄眉毛一挑，立刻起身攔腰將她抱起來，卻小心翼翼不碰她受傷的手腕。

    “當然老了，差十三歲呢！”

    “十三歲怎麼了？很快，本王會讓你知道，本王到底老不老！”

    他抱著她放到榻上，房屋內炭火充足，熱的人心中產生燥意。

    “王爺！”

    封嶼玄輕輕壓在她身上，附身吻上她不停說的小嘴，一隻手扶在她的腰上。

    鴻瀾宮。

    “皇上身子不好，不在乾清宮好好歇息著，怎麼有閒心來妾身這鴻瀾宮啊。”

    午時剛過，鴻瀾宮的桌上已經擺了幾道菜，她剛換好衣服坐這兒就聽見外面有人說皇上來了。

    眼看著皇上下了馬車被章清德扶著往裏面走，蕭長君連忙扶著讓他進來坐下。

    皇上剛想說話吸了一口氣就先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一會兒纔開始說，“天天在乾清殿呆著太過悶熱，倒不如出來多走走逛逛，不過朕來的倒是時候，愛妃已經開始用膳了。”

    緩慢而冗長的話聽著讓人覺得特別著急，蕭長君帶著淺笑看了看他，立馬就知道皇上的身子是越發不好了。

    至於原因，她也不想多管。

    “皇上來的確實是時候，不過妾身宮裏的吃食也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歡，比不上那御膳的九十九道菜，皇上湊合着吃。”

    蕭長君讓宮裏的宮女太監都下去，親自把菜全都移到皇上面前，給他往碗裡夾了些。

    “愛妃啊，不知道這些年，你可是恨朕？”他睜開渾濁的眼睛，看著面前昳麗的面容，明明才二十五六的年紀，卻要被他困在皇宮裏。

    蕭長君愣了愣，腦子中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給他步菜的手也垂了下來。

    她將筷子放到碗上，心中可能也明瞭。

    “皇上和妾身說這些幹什麼？一日為妃，終身為妃，妾身從來不敢選擇什麼，有時候想想，在宮裏過的也好，反正端了個貴妃的位置，也沒有人敢惹到妾身頭上來。”

    最重要的是，她和皇上，始終沒有一絲的感情。

    如此直言不諱的話旁邊的章公公聽了都覺得緊張，但皇上卻大聲笑了笑。

    “愛妃想的很清楚。”他眼帶了些笑意，揮了揮手示意讓章清德下去。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又微微顫顫的放下。

    蕭長君看著章公公離開，心裏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

    皇上抬眼看著她，眼中難得有了幾分清明，“愛妃，朕知曉對不起你，這一生，除了落媞，朕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你是趙老將軍的義女，性子豪爽，直言不諱......”

    蕭長君瞪大了眼睛。

    “但在這宮裏，朕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

    說著，皇上把手伸進了袖口，微顫著拿出兩個個長筒狀的東西放到她手中。

    蕭長君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當著皇上的麵，也並沒有做什麼事情，只是拿在手裏握緊了些。

    “愛妃千萬不要讓朕失望啊。”

    她不知道他再說些什麼，也不明白現在的皇上是糊塗還是清明，只能點了點頭。

    “皇上放心，妾身定不辜負皇上所託。”

    他聽了這話才渾身放鬆下來，輕闔著眼靠在了背後的椅子上。

    “愛妃，其實朕在來之前，想去德妃的落媞宮的。”

    “哦？是嗎？那皇上為何不在落媞宮呢？怎麼來了妾身的鴻瀾宮了？”

    蕭長君面無表情，端正的坐在椅上，看著面前好像油盡燈枯一般的皇上。

    “因為朕覺得對不起她，朕根本沒有臉面去面對朕的落媞，她被朕束縛了整整十八年，朕對不起她啊，對不起她。”

    蕭長君這纔想起來，德妃和眾人確實是不一樣的，她育有四皇子，是曾經皇上還是太子時就正妻迎娶進來的太子妃，她的宮殿落媞宮，以她的名字聶落媞來命名。

    可是她卻只是個妃子，不是貴妃，不是皇后，只是個妃子。

    “那皇上就更應該去和她解釋清楚了，妾身想，她現在應該很想見到皇上吧。”

    皇上的眼角邊忽然浸出來些晶瑩的東西，他張了張口，心中酸澀，“愛妃想不想聽聽朕和落媞的故事？”

    蕭長君摩挲著手掌，眸中帶了些淺笑，“皇上想說，妾身便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