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命裡有時終須有
“我瞧著你的脈象,上次的藥浴效果確實比之前有效果一些,待會兒我託府裡的人把你上次藥浴的藥方送來,藥材我那也準備了一些,都給你拿過來,若是不夠,你便自己想辦法吧。我準備過幾日再去一趟那個地方看一看。”
封嶼玄寫完字放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來,“為何?”
“我想來若是洛府小姐可以壓制了,那應該就是有東西可以治療,上次去南疆有些著急了,這個蠱毒肯定有東西可以試試,我想著再去一趟,好好看看,可能得過些日子再來了。”儒聿難得得皺起了眉。
他研究封嶼玄身上的毒多年,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定要研究出來的。
封嶼玄低下了頭,良久才道了一句,“辛苦了。”
南疆毒物盛行,若是一不小心陷進去,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封嶼玄只帶他只去過一次,便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儒聿肯為他做到這種份上,說不感動是假的。
儒聿朝他點了點頭,剛出門走了幾步,拐了個走廊,便看見迎面而來的洛酒歌。
她腳下步子有些著急,但好歹還端著姿態,眼中已然有了擔憂。
在看到儒聿的那一瞬間,才微微鬆了口氣。
“儒聿神醫,請留步。”
她加快步子走了過去,儒聿就站在原地等她過來。
“原來是王妃,走的這般急躁可是有要事?”儒聿又恢復了那股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著洛酒歌挑花眼都眯起來了。
洛酒歌斟酌了下話語,頓了頓才道:“儒聿神醫是否已經知道妾身幫王爺以血醫治的事情?”
儒聿眼珠子轉了轉,似乎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了,點了點頭。
“王妃這話是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儒聿神醫心思通透,妾身也不必藏著掩著,昨日王爺來我房裏,我便發覺他的手顫的厲害,恐是在壓抑著自己身上的痛苦,他每次病痛之時纔會吸食我的血,可時間隔的長了,好像又痛苦幾分。”
她狹長的眸子掩了眼中的神色,“所以便想替王爺問一句,若是經常喝妾身的血,不必只有在痛苦發作之時喝的話,會不會比此刻身子更好一些,或者是更輕鬆一些。”
儒聿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沒有想過一個女子爲了封嶼玄竟然甘心這樣說,因為世人都覺得他命不久矣,反正治不治病都是一樣的,沒有能根除的方法,就不必消耗自己。
他開始正視眼前這個女人,忽然意識到封嶼玄為何娶她。
他需要她的血救命,她也可以爲了封嶼玄貢獻自己的鮮血,倒是得了巧了。
忽而輕笑一聲,他說道:“王妃所言不錯,這等法子確實可以比此刻強一些,但終究不算根治,而且更有可能上癮以後,你的身子底就不好了,總會威脅到自己的身體健康的。”
“儒聿神醫這是什麼話,妾身既然嫁給了王爺,那就是王爺的人了,別說是吸血,就是挑筋吃肉,妾身作為王妃也拒絕不了,既然如此,便沒有什麼怕的。”洛酒歌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腦中卻在想著前世他對她的溫柔以待。
其實若不是這個病,他應當是個很好的夫君。
“王妃對王爺的深情確實少見,也很是讓人感動,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阻攔,回頭會讓人送些藥材給王妃補補身子,只希望王妃與王爺今生今世,好生相見。”
說完了話儒聿便轉身走了,那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忽而收斂,頓時想到他在書房走時瞟了一眼桌上他寫下的狼毫小字。
“命裡有時終須有。”
洛酒歌大概,就是一個很好的禮物吧。
當日下午申時,洛酒歌專程去了趟廚房,還問了經常給封嶼玄做飯的掌勺平日裏王爺喜歡吃什麼。
可洛酒歌其實並不怎麼會做飯,而且若是自己自己出了什麼事恐怕訊息傳出去也不好,想來想去,她便想到今日早上糖糖說要在碧竹苑搭一個小廚房的事情。
她讓糖糖去找了人搭小廚房,又讓玉芙去廚房拿了菜。
自己憑著前世做菜的經驗,炒了幾個小菜以後,還讓人在旁邊看著煲了湯。
等一切大功告成,就已經申時三刻了。
“你們瞧著,這色澤怎麼樣?”洛酒歌把菜端到了桌上,糖糖和玉芙一言難盡的看著,末了只能點點頭。
“.....奴婢覺著不錯,但是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不如王妃先嚐嘗?”玉芙扭過頭來,對著洛酒歌說道,眼神中還有期盼意思。
洛酒歌不解,這什麼眼神,她明明做的還好,是按照掌勺說的法子做的。
她拿起筷子嚐了一嘴,頓時笑了,“嗯!不錯,這個味道很好,我覺得很好!”
最後上了一盅湯,她嘗著味道不錯之後就把糖糖和玉芙先支了出去。
“你說小姐眼睛有問題就算了,那味覺不會也有問題吧。”糖糖撇了撇嘴,眼睛糗著。
“閉嘴!說什麼胡話呢!”玉芙瞪她一眼,“這叫新鮮感,王妃好不容易給王爺親自下廚做一次飯,既然做都做出來了,那既然好不好吃都會說好吃,關鍵是王爺喜歡就好,我們這些婢女不易多說。”
洛酒歌眼角抽了抽,砰的一聲關住了門。
她拿出梳妝盒裏的匕首,想著今早儒聿和她說的話,深呼吸一口氣,尖銳的刀劍慢慢刺入潔白的面板,血管被破開,鮮紅色的血液順著手腕一滴一滴的流下來,像是匯聚而成的河流,一滴不落的被湯水全部融開。
腦中頓時有一陣的發暈,她急忙拿過旁邊準備好的白布包紮上,最後又在手腕處繫了平常用的紅色凌條壓住,等著手腕上的血漸漸不在往外浸透以後,才把匕首重新放起來。
她拿著勺子攪了攪,讓血色與汁水顏色融合,緩緩坐到了椅子上。
“玉芙,進來。”
“王妃。”她推門而入,只見洛酒歌臉色蒼白的坐在椅子上,嘴唇毫無血色,她心中一慌,急忙過去扶住。
“王妃,你怎麼了?沒事吧,來人,快去叫大夫啊!”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洛酒歌抓住了手腕,“不需要喊大夫,把我扶到榻上就行,你去將這些送到王爺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