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多吃紅棗
洛酒歌坐在一旁的貴妃椅上,倏忽聽見她這樣一說,頓時皺了眉,“文姨娘?”
玉芙倒是沒有發現她語氣中任何不妥,淡淡道:“奴婢想著應該不是文姨娘吧,只是像她的身影,王妃今日回門,她本應該是要在相府接場的,怎麼會此刻出現在封王府外面呢?”
那可不一定。
洛酒歌的眸子垂下來,漆黑狹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
她今日回去可沒見到文氏的一點影子,可向來祖母也不會對她說謊,可能真的是在養病,她這樣疑東疑西的也不好。
想通了這點她抬頭朝著玉芙笑了笑,“說的倒也是。”
後來沒過一會兒糖糖便從門前進來了,手裏掂了些東西,說是風吟閣新出的名為龍鬚酥的糕點,與其他糕點長的不同,看著就有食慾。
三人坐在外面聊了會兒天。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日落西山,落日熔金,隨著十月一到,天色便有些轉涼。
玉芙扶著她進門,後來又拿了膳食,戌時的時候封嶼玄纔過來。
洛酒歌在床榻上一抬頭便發現,他臉色好像不是很好。
封嶼玄緊皺著眉,面色頓時一片白色,嘴唇也是絲毫血色都沒有,身上還有了些虛汗,眼角都泛着紅。
“王爺,你如何了?”她急忙下床扶住他,移到自己的床榻上讓他坐下。
這是蠱毒發作了!
她站起身急忙去找匕首,卻在剛踏出一步腳時便被封嶼玄拉住了手腕。
她剛一轉身,只覺得風聲從耳邊刮過,斗轉星移間,她後背重重的靠在了床榻上。
虧的鋪子軟,也沒有感受到什麼疼痛。
洛酒歌被封嶼玄拉著手腕過來按在榻上,深邃的鳳眸映照出了她慌張的神色,眉頭慢慢的鬆開。
“不許用刀。”他忽然開口楠楠道。
“王爺,你說什麼?”洛酒歌看到他嘴唇微微翕動,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她抬起身子,想聽清楚封嶼玄說的話。
卻被猛地按了回去。
封嶼玄伏在她的身上,姿勢極其曖昧,但撐起的胳膊卻看得出微微的顫抖。
末了,他深吸一口氣,微眯著眼俯下身去。
“王......”剛出一個字,脖頸處便傳來凌厲的痛意,洛酒歌的手死死抓著身下的床鋪,緊握成拳,眉頭死死的皺住。
疼痛讓她頓時失了音,身子微微顫抖著,眼角流出晶瑩,順著眼窩旁下去,浸溼了一片絲綢。
封嶼玄身上還有些藥味,近了便聞著濃重,有些刺鼻。
他今日下午估計已經是泡了藥浴,這纔過來的。
溫熱的鮮血順著血管逆流而上,本是鐵鏽味的口感偏被他嚐出了絲絲甘甜。
洛酒歌的臉色忽而蒼白了一瞬。
封嶼玄一睜眼便看見她死皺著眉,雙眼無神的樣子。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傷口,末了又吸了幾下,身上的蠱毒像是被壓制下去了,漸漸的面容回春,有了絲血色。
他起身坐在榻邊,抬手拭去了洛酒歌眼角的溼潤。
“身子可還好?”
洛酒歌虛忽一陣,聽見他說的話才扭過頭去看,又牽連到了傷口,引來“嘶”的一聲。
“回王爺的話,妾身無事。”她身上頓時像鬆了一口氣一樣放鬆下來,起身從床頭的箱子裡面拿出了紅凌條,一下一下的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
封嶼玄就在背後默默看著她的動作,心中頓時有種莫名的感覺。
想去幫她。
“今日我聽儒聿說你身子底不大好,以前常年營養不好,以後吃的好些。”他突兀的來了這麼一句。
洛酒歌揹着他,卻總覺著這話裡有種安慰之意,像極了一個不知道如何討好主人的小狗。
她被自己這種想法驚奇到了,頓時笑出聲來。
斂了斂笑意後她才慢慢轉過身,淺笑說道:“多謝王爺關心,以前在府上並沒有吃的不好,只是自己聽了小人讒言,總覺得日後會有男子專門為妾身來此,到時候定會將妾身喂的白胖些,那少年時餓一餓,也沒有什麼。”
封嶼玄眼中有著不解,這話和騙小孩子的一樣,最後還不是苦了自己。
洛酒歌緩緩走到榻邊,拾起一根釵子把自己的頭髮輕輕簡單的盤了起來,“如今我覺得這話是真的,我剛及笄不久就上了王爺的門,也算是遇到了好的良緣,王爺往後也得打算把妾身養好一些,妾身說的可對?”
她帶了些調笑之意,惹著封嶼玄心中一跳,總有了些異樣。
他輕笑一聲,低了低頭,“王妃所言甚是。”
頓了頓,又道:“明日本王便讓人在送些紅棗和枸杞來,讓玉芙二人盯著你吃完,把身子養好纔是。”
紅棗?
她頓時又想起來出嫁前幾日,封嶼玄說要給她身子補補血,然後送來的那一車子紅棗。
洛酒歌身子一僵,自暴自棄的將身子用力靠在背後的牆上。
從現在起,已經不想和封嶼玄說話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眼中傳出來的幽怨,他頓時大笑起來,起身向着門口走去,“王妃今日好好休息,本王一諾千金,明日自會說到做到,王妃只管等著便是。”
說著就將身軀融入整個夜色中,封嶼玄向來愛穿黑色的衣衫,明明出門了聲還在,洛酒歌卻已經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但最後他貼心的把門又給她關上,門口已經空無一人。
一夜靜謐。
大婚第四人便已經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做的了,無需像誰請安,也無需服侍其他人,洛酒歌一直睡到巳時三刻才起。
門口的糖糖和玉芙在辰時便已經過來了,洗漱用的水來回換了三次,都且儲存在溫的情況,方便她起來直接用。
今日大晴,日頭一直很強盛,連著昨日種的種下去的野菊花還開了兩朵。
碧竹苑門前忽然傳來一陣腳踏聲,玉芙怕打擾了洛酒歌,便急忙關上了屋裏的門,和糖糖一起去了前面迎接。
“蘇管家,這是什麼?”糖糖看著外面有人一箱一箱的搬東西進來,看了看站在前面的領頭人,伸出腦袋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