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小心顧流書
三日後,邊疆。
邊疆的天氣一向都是極好的,很少有大雨或者大旱的情況。
洛酒歌曾經也經常聽洛嬰極回來時給她講起過,邊疆的太陽一年四季都在,在山上可以看到晨曦微動的日落和日出,路程也不遠,趕腳只需要兩三個時辰。
可是洛酒歌至死都沒有看到過這裏的日落和日出,只是體驗了一把日落西山的懷念感。
收到信的時候洛嬰極還站在站臺上巡邏,這是邊疆守護的第一座城池,叫墨陽城。
顧流書從營中洗漱了一番,害怕惹人懷疑,全身上下都換了衣服鞋子,又把舊的燒掉之後才揣著信找到了洛嬰極。
洛嬰極看到他眼中閃過驚喜,回到了主將營中看完了整封信,又和封嶼玄一樣燒掉才起身。
他眸中清澈,很久之後纔開口說話。
“流書,你去把張參謀請過來,你先下去吧。”
顧流書點了點頭,按著他的命令去做,張參謀過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兩杯茶。
“不知將軍找來末將有何事?”張參謀穿著一身玄色衣袍,樣貌俊秀,身為男子唇色泛紅,手中還拿著一把摺扇。
看著就不像是來打仗的。
不過洛嬰極深知這人的本事,急忙讓他坐下。
“營中這些日子天天不打仗帶兵,卻一直處理那些小縣城中黎明百姓之事,這件事情我相信張參謀應該調查過,不知道有什麼可說的話?”
張子言輕輕皺了皺眉,思考過後纔開頭,“黎明百姓之事乃是我們這些謀了一官半職的人應當好好解決的,畢竟百姓的事情纔是頭等大事。
“但是我曾經派人去調查過,這有關巫蠱之術的事情鬧到軍中確實有了些影響,那些百姓頑固不化,大姜又曾經下達過廢除大巫之術這種巫蠱東西,這事可不好辦。”
“所以將軍此時叫我過來,就是想問這些事情?”
張子言搖了搖頭,又抬起頭看著他。
洛嬰極勾起了笑,把茶往他那邊推了推,“張參謀心繫百姓,乃是百姓之福,我曾經也讓人去調查過這件事情,和張參謀所知道的差不多。”
張子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喝了口茶放下。
“所以將軍想說的是?”
“張參謀,你覺得李副將此人如何?如果把這件事情交給他來解決可好?”
張子言頓時嗤笑一聲,“交給他來做?李江此人畏畏縮縮,雖為副將卻一點將軍之氣都沒有,每日干什麼事情都是見縫插針,投機取巧,活的好像還不如一條狗,現如今是邊疆安定,可若是不安定,還不知道他得怎麼當逃兵。”
張子言言語當中都是諷刺之意,越說越看不起他,不過這就是洛嬰極想要的效果。
“張參謀所言不錯,可是不知道張參謀是否想過,邊疆一向安定,城外南疆之人生活也富足,就算是有了巫蠱之術,那也應當傳不到城內,更甚還拖著軍中的人去解決,可為何忽然就成了這樣呢?”
洛嬰極摸了摸後腦勺,摸到一片紗布包紮的地方。
張子言頓時一愣,細細一想竟覺得有那麼幾分道理。
在思考著他前面說的話,他心中猛然一驚。
“所以洛將軍是懷疑?”
洛嬰極點了點頭。
張子言心思通透,一點就懂,這也是為什麼洛嬰極要找他的原因。
他沒有問洛嬰極為何懷疑李副將,畢竟成天那副狐假虎威的樣子確實也惹人生厭。
而是直接說,“洛將軍這話說出來那必然是已經有了對策,不妨直說。”
洛嬰極勾唇,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耳朵,代表隔牆有耳。
他拿手沾著茶水,在桌上寫下了幾個字,張子言看著心中越發驚奇。
等晚上軍營外面有人過來告訴他們開飯的時候,張子言才收斂了那充滿敬佩的眼眸。
洛嬰極的飯是顧流書拿過來的。
“謝謝。”他眼前擺著南疆的地圖,瞥了一眼桌上放著的飯菜,輕聲說道。
顧流書看著他的背影,眼眸深色,他脖子上的傷口是前不久那群百姓鬧事的時候有人拿著菸灰爐砸下來的,他修養了好些日子纔好了些。
沒想到傷還沒好就又忙開了。
他張了張口,淡淡說道。
“將軍,我在封王府,遇到封王妃了。”
洛嬰極身子一僵,轉過身來,顧流書看見他嘴角顯了笑意。
“是嗎?歌兒和你說什麼了嗎?”
他眼中的期盼之意一閃而過,被隱藏在眼眸深處。
顧流書愣了愣,良久過後放大了笑意,“說了,王妃問我將軍在軍中如何了,還說讓將軍好好吃飯,要多休息,日後多回去京城看看,王妃說她很想將軍。”
洛嬰極勾唇,“我也很想歌兒。”
夜幕降臨。
顧流書又和他說了幾句話纔出去,轉身之時,眼中才流露出濃濃的傷心。
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情感。
洛嬰極看著顧流書走了才坐下,看著眼前的飯菜,很久過後,飯菜都已經涼透了,他纔開始吃。
桌角下面壓著一張紙條,是剛剛不久之前將軍府趙初舟託人給他送過來的家信。
上面寫著,酒歌很想你,軍中有賊,小心天上的鳥兒和地上的流水。
天上的鳥兒和地上的流水。
意為,流書。
翌日。
洛嬰極剛一睜眼就覺得身上傳來猛烈的疼痛,一陣一陣的。
他忍著疼從床上坐起來,腳剛一踏上地板就覺得眼前猛然發黑。
身子往前趔趄的一瞬間他立刻雙手撐地,沒有讓自己倒下去。
他使勁搖了搖頭,坐在床上停了一會兒,等身上沒那麼疼了,眼前也沒有發暈了才站起來。
“報!將軍,城外南疆百姓集聚在一起,說是在白竹林那邊舉行什麼儀式,李副將和楊副將已經各帶了二十個兵在城外等著。”
“百姓舉行儀式,為何要帶著那麼多兵!若是嚇到了百姓怎麼辦?”
洛嬰極抬手揉了揉眉頭,穿好衣服走到門口。
“這......楊副將說,南疆的百姓每日只會行巫蠱,死了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