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求助電話
陰陽家,是春秋戰國時期諸子百家之一,這一點學過初中歷史的同學基本都知道,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秦始皇一統六國之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從此百家沒落,除儒家外,只有道家,陰陽家等少數流派流傳了下來,道家經過幾經演變,成了現在國內最大的本土宗教--道教,而陰陽家逐漸銷聲匿跡,隱遁民間,形成了現在眾人熟知的陰陽師和陰陽先生。後來佛教傳入,迅速崛起,形成了當今的佛教。
我們家,便流落到民間,隱遁避世的陰陽家的一個支系,名為陰陽道,起初名為陰陽教,在那個十年動盪的年代,我們家怕被扣上邪教的帽子,就遣散眾教徒,遷到東北以避世。十年動盪結束後,陰陽教已經不復存在,我們家也就傳下爺爺這一個傳人,悄悄改名為陰陽道。其實我們家當時就是家傳陰陽先生了,爺爺有三個兒子,但大伯卻只有一個女兒,到了老爸生了我,我們徐家陰陽道總算後繼有人,爺爺和奶奶都有心將我留在身邊傳我陰陽道的法術。
但當時老爸老媽都是新時代的人,不相信所謂的法術鬼邪,正好那時候流行下南洋,就是到馬來西亞那邊做生意,老媽也有心將我一起帶走。不過我當時突然就得了一場怪病,終日大哭不止,後來竟然背過氣去。老爸老媽急忙把我送到醫院,醫院卻查不出什麼原因,懷疑是供氧不足造成的缺氧。再加上我是剖腹產,身體較弱,有貧血症,最後竟然下了病危通知。老爸老媽無奈之下告訴了爺爺奶奶,畢竟我可是他們的孫子,而且是徐家三代的第一個長子,我出了事能不告訴爺爺奶奶嗎。
爺爺奶奶從農村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才發現我得的根本就不是實病,在陰陽家和道家
眼裏,人得病,有實病和癔病之別,實病就是正常的生老病死,而癔病,那就是招了邪祟了。爺爺奶奶發現我身上確實有邪祟,便想辦法把這玩意兒給趕走了。問了我的生日時辰,奶奶才發現,本來我應該是寅時生人,但因為剖腹產,提前了兩個時辰,子時出生了,本來我就是屬癸水命,那是陰水,再加上子時生,那就是奇陰之命,雖然趕不上純陰男的命,但也相當兇險,這種命極易招惹邪祟。你說一個剛生出來的小嬰兒,生氣本來就弱,能看到成人看不到的東西,而且這玩意兒還在我身上,我能不哭嗎?哭了幾天不吃不喝,不背氣纔怪呢。
自從爺爺奶奶幫我把身上的邪祟弄走之後,我也不哭了,雖然身體還是很消瘦,但氣色已經好了很多。老爸老媽見我活過來了,就又要把我抱走,跟著他們下南洋,但爺爺奶奶說什麼都不同意,說我這種體質,折騰來折騰去,早晚折騰死,還不如留在他們身邊兒學陰陽法術吧,這樣再遇到個什麼鬼邪,也能自保。雖然老爸老媽起初不同意,但我的怪病確實是爺爺奶奶治好的,他們不信也不行,就只好把我留在了爺爺奶奶身邊兒,在農村長大了。
到了上學的年紀,我就一邊在爺爺奶奶身邊學法術,一邊上學,不過哥們兒學法術天賦異稟,一點就透,但學習可就一竅不通了,除了文科好一點兒之外,理科那是全部陣亡,到了初中就完全沒辦法學下去,勉強考了一個縣城的職業高中,在那裏上了三年之後,就乾脆放棄了高考,湊了萬把塊錢,在縣城一個偏僻的小巷裏租了一個門臉房,開了一家風水公司,幹起了陰陽先生的買賣。
爺爺奶奶除收了我和大伯家的堂姐兩個關門弟子外,又收了兩個同村的同宗,這倆人是兄妹,一個叫徐鵬飛,一個叫徐靈兒,也算是門徒了,這倆人也是從小一起跟我玩兒到大的兄妹倆,都是我的發小。
現如今的年輕人,光靠一個小店兒是不夠的,我就在看店的同時,在網上寫一些靈異故事,小說啥的,賺點兒稿費,當然都把我遇到的顧客,和奶奶給我講的故事誇張化了,久而久之,倒是也有一些粉絲和同行,在我的書友群裡討論一些邪門兒的事兒。
其中有個女粉絲對我的故事很感興趣,而且她跟我說前段時間打掉一個孩子,會不會產生嬰靈,並問我怎麼辦。
嬰靈我想大家都聽說過,是胎兒還沒有出生便墮胎後產生的一種鬼胎,屬於怨靈的一種,如果迫不得已的墮胎還好,但也會產生嬰靈,正確的做法是找個正兒八經道家天師或者佛家高僧,誦經唸佛將其超度,就沒事了,不然嬰靈一旦纏上父母,會讓父母特別遭周圍人的厭惡,以至於工作不順,生意也不興旺,時間久了就會有性命之憂。
誰知這個女粉絲聽了,並不在意,也沒當回事兒,不過跟我的關係還是不錯,依然是無話不談。她家在漢東漢東離我這裏可是有好幾百公理,當時我跟徐鵬飛都感覺太遠了,不然我們倆倒是可以幫她超度一下嬰靈,就建議她在當地找個天師或者高僧超度一下,誰知她還滿不在乎。算啦,生死有命,人家不在乎,也不能強求。
大概過了一年半,沒了這個女粉絲的訊息,我還以為她退群了,不過突然有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個漢東電話,我跟徐鵬飛這幾年都在縣城做生意,我們老家在北方,沒有那邊的朋友啊,難道是有外地的朋友看到了我的書,以為我很牛逼,找我去幫忙?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我接了這個電話,那邊兒便用一種焦急的口音跟我說:“哥,我生了個兒子!”
這句話我聽的是一頭霧水,我就有一個妹妹,是老爸老媽在南洋那邊又生的一個孩子,現在還沒結婚呢,生了個兒子?不對啊,聽這口音,也不是我那個妹妹啊,難道是她找了個外地男朋友,說話味道都給帶偏了?
我決定再確認一下,便問道:“你是哪位啊?”
電話那邊說:“我是桃子啊!”
桃子?哦,我想起來了,這個桃子,就是我那個女粉絲,後來跟我聊的越來越投機,還說認我當哥哥,她倒是跟我妹妹同歲,我便一口答應了。我說這丫頭怎麼一年半都沒動靜呢,原來又懷孕了,在家養胎呢,一個月前,生了個兒子,這都滿月一週了。
我一聽就笑著說:“恭喜恭喜啊,這下你婆婆家該高興了吧,生了個兒子,等下哥給你包個大紅包啊!”
她跟我說過,婆婆家裏重男輕女很嚴重,第一個流掉的是個女孩,婆婆也不以為意,甚至老公也不在乎,這回生了個兒子,當然全家高興。
可是,這孩子卻先天有個缺陷,就是少了一隻耳朵,當時做孕檢的時候也沒檢查出來,第一個孩子檢查出來是畸形,這才流掉的,可是生出來這個,還是個畸形,桃子跟我說這可能就是她的命吧,兩個孩子都是畸形,這個畸形醫院說能治,大一點兒移植一個人工耳朵就行了,好在這孩子有一隻耳朵有聽力,不影響他正常生活。
我嘆了口氣,對桃子也是不勝唏噓,但桃子似乎有話沒說完,她接著跟我說,從醫院回來沒幾天,這孩子就有點兒古怪,臉色逐漸變得青黑,瘦的皮包骨,還一天到晚的哭個不停,有的時候還會在吃奶的時候咬她一口,現在她身上也有的地方變得有點兒青黑色了,說著只聽桃子又啊了一聲驚叫,說這回孩子咬了一下她的手臂。
她打電話來,就是想讓我過去幫她看看,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兒,會不會對她有傷害,她最近也查了不少關於嬰靈的資料,說嬰靈時間久了會反噬母親的。
我一愣,問道:“你一直都沒找天師超度,就懷第二個孩子了?”
桃子說是,當時她沒在意。
我心說糟糕,這是嬰靈的怨氣越積越深,也沒人超度,這弟弟出生,就把怨氣撒在了弟弟身上,如果不及時把這股怨氣化解,或者把嬰靈除掉,這個嬰兒幾乎活不過三個月。到時候這嬰靈吸收了弟弟的嬰兒靈氣,就會變成鬼嬰了,這可不是好玩兒的。
雖說桃子只是我在網上認的一個妹妹,但這關係到整個家庭,甚至許許多多家庭的生命,一旦嬰靈成了鬼嬰,那就不好收拾了,搞不好附近村子的十里八鄉,有孕的婦女全會遭到鬼嬰的毒手。
我連忙跟桃子說:“你儘量撫慰孩子,然後對你流掉的那個孩子真誠道歉,別讓他傷害弟弟,我這就去山東找你,你一會兒把地址發微信裡。”
桃子一聽就覺得我說的特別嚴肅,問我這麼嚴重嗎?我說廢話,誰讓你當初不聽話,沒超度嬰靈,現在這傢伙怨念深重,一心想搞死弟弟呢。只不過它現在還不想那麼快,想慢慢折磨他而已。
這下桃子不再置若罔聞了,讓我趕緊過去幫她。我說我肯定過去,你放心吧。
掛了電話,我就跟徐鵬飛說:“走,去漢東,咱們接了個大活!”
徐鵬飛這傢伙三句話離不開葷段子,一聽大活,來了精神,說:“大活,該不會是…”
我一瞪眼,罵道:“滾,想什麼吶,我一個粉絲生了個怨靈,我要去除了它,不然他們全家都不得安寧了。”
徐鵬飛一聽,這纔不開玩笑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給他妹妹打電話,說這兩天要跟徐風去外地,沒事兒來看一下店。
平時徐鵬飛的妹妹徐靈兒在農村照顧她老爸老媽,我們店裏有事兒的話,她纔來店裏盯一下。徐靈兒一樣上完初中就不上了,我們這邊兒的農村思想還很落後,認為女孩子上完義務教育就得了,上那麼多學有什麼用。長大了還不是一樣要嫁人。
我開著店,寫著書,在加上老媽時不時的會給我從國外寄一些錢回來,所以我在縣城過得那是很滋潤的,高中剛畢業就買了一輛車。縣城還有一套三居室,所以有時候我也不免有幾個追求者,這年頭,有房有車又會掙錢,就不愁找媳婦兒,但我一頭就扎進除魔衛道的偉大事業中,個人問題,還沒怎麼想呢。而且我知道我們家是做大生意的,這幾個庸脂俗粉的,老子也看不上。
當下,我跟徐鵬飛收拾好東西,便開車一路飛奔,直奔桃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