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妹子，對不起。”程一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抱歉地凝著溫裳，眼底有晶瑩的光在閃爍，“我不想給你帶來任何困擾，可是這一段感情埋在我的心裏太久了，我想要做一個了斷。”

    他是一個深陷在情感漩渦中的可憐人，心中的愛意無法表達，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藏著，捨不得就這樣放棄。

    這一次，他藉着喝了幾杯酒壯膽，乾脆就全盤托出。

    他不想要留下任何遺憾，哪怕這一場單相思會以失敗告終，但他坦白了，那麼在往後的回憶裡，他無怨無悔。

    他曾經努力過，那也算是雖敗猶榮了。

    “我其實看得很明白，盛總他是真的很愛你，男人最是瞭解男人，深愛一個人的模樣，我看的很清楚。”程一頡自嘲般地笑了笑，“我私下挺嫉妒他的，居然可以擁有這麼美好的你，實在是令人羨慕。”

    “程哥，我……”

    溫裳想要說話，卻被程一頡快速地打斷了，“你不必說安慰的話，我內心都清楚得很，只是一直還殘存著最後一點希望，我還是挺惡毒的，有時候會想，若是哪一天你們分手了，或許我還是有機會的。”

    “你肯定想不到我是這樣的人，可是愛情就是自私的，自私地想要佔有自己喜歡的人，真的錯了嗎？”

    程一頡還想喝酒，可是杯中已經空了，他將空酒杯放到一邊，“《鳳歌》結束後，他們都積極勸我和你炒CP，我嘴上說著沒必要，其實內心真的很渴望，只要我們的名字能夠連在一起上熱搜，我都高興好幾天，因為……我會有種錯覺，我們之間的距離更進一步了，可現實又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是我的憑空臆想。”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過多的強求，換來的不過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他的愛有自私的一部分，但更多的是無私，他不願意涉足他人的感情，而是選擇尊重，背地裏默默地守候，當她感情的見證者。

    “我挺絕望的，都說一般大集團的總裁級別人物，通常都是比較花心，經常換女人，我就一直等著盛總有所行動，若是東窗事發，那我肯定是第一個趁虛而入的。”

    程一頡笑得更加苦澀了，“可惜呀，我千等萬等就是等不到，萬萬沒想到，你家的盛總不是一般人，他不但有錢多金，他還長的帥，更加可怕的是，他居然還是一個一往情深的人。”

    “我後來認真地想了想，和這樣的男人做比較，我確實不及他的萬分之一，因此輸給他，我也不算太丟人了。”程一頡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

    “程哥，不要妄自菲薄。”溫裳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表白實在是無法迴應，只能安慰著，“你也很優秀，沒有必要和盛總比，他是他，你是你，你們是兩個截然不同個體，沒有誰更優秀的說法，這是見仁見智的事情。”

    “聽到我的喜歡，你不會覺得困擾麼？”程一頡有點吃驚地看著溫裳，“我以為你會覺得我用心不良，一直默默地對你好，都是別有用心的。”

    “你沒有給我造成任何困擾，相反的，在拍攝《鳳歌》的期間，你給了我很多的幫助，我一直很感激你的。”溫裳露出真誠的目光，赤誠地說，“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很抱歉，我要辜負你的喜歡了。”

    “喜歡應當是雙方的，我有男朋友，我很喜歡他，他是我世界的唯一，我永遠不會離開他的。”溫裳看著程一頡有點暗淡的目光，趕緊開口說，“但是，程哥，你真的不比別人差。”

    “我知道，你可能以為我是在安慰你，但是你退一步想想，你可是娛樂圈的男神，那麼多人喜歡你，這一切就足夠證明，你很優秀。”

    “很抱歉，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不知道我在相處的過程中是否有給你造成過任何傷害，如果有，我向你道歉。”

    溫裳剛想禮貌地鞠躬，卻被程一頡阻止了，他苦澀地笑了笑，“裳妹子，你別這樣，一直都是我庸人自擾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是我先喜歡你的，你這麼說，我可要愧疚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默默地抬頭看著黑乎乎的天空。

    已經是五月天，楓城的夏天快要來了，天氣都熱起來了，身後是熱鬧的宴會，他們並肩而站。

    不久，氣氛稍稍緩和了下來，程一頡深吸一口氣，有點愧疚地向溫裳道歉，“對不起，我的話還是給你帶來困擾了，我……我也只是今天多喝了幾杯香檳，有點上頭，所有說話沒有了方寸。”

    他或許做錯了，他的坦白只會把她推向更遠的地方，這樣下去，估計以後連普通的朋友都沒有辦法做了。

    溫裳快速地搖頭，“程哥，每個人都有表達愛的權利，你沒有錯，反而是我應該道歉，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我覺得……挺對不起你的。”

    有的感情，永遠得不到回覆，註定會落得失敗的下場。

    她是無法迴應的那個人，她覺得愧疚，愧對他的喜歡，愧對他的守候。

    可是，她沒有辦法，從始至終，她的心裏只有盛琛一個人，再也騰不出任何位置給別人了。

    人嘛，愛一個人就足夠了，不能貪心的。

    “不要覺得愧疚，你沒有錯。”程一頡深深地凝著溫裳，“這一次我唐突，我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坦白的機會，知道自己徹底沒有機會，我才能狠下心，將埋在心中的那顆種子給挖掉，這樣纔沒有遺憾。”

    看著溫裳露出關心的複雜神情，程一頡故作輕鬆地說，“其實，我早就知道結局了，一開始就有了心理準備，不至於太難過，全部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我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溫裳抱歉地鞠躬了一下，又說了好幾句對不起。

    忽而，身後有人在喊溫裳，她朝程一頡道別，剛轉身便被叫住了。

    “裳妹子，從今往後，我們還能做朋友麼？”程一頡有點卑微地問。

    溫裳回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程哥，我們永遠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