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急忙抬頭順著老張的手指看過去，目光也不由的停滯。

    只見陸辰拿著一把鐵鍬在地上挖了兩個土坑，然後從牛車上抱了兩塊大木板一邊一個樹立在土坑中，然後迅速的用鐵鍬將土埋在了木板的底部。

    兩塊木板都是高達一米五的高度，相距兩米多寬，猶如兩個門神一樣看守著後面的桌椅。

    在後麵的空地上，沈春芳正將碗筷從牛車上取下來，然後又從車上拿下一個用鐵皮做外層的小炭爐，小心翼翼的將柴火點燃，然後用鐵鉗子夾起一塊塊的黑色泥塊放入了炭爐中。

    “他們究竟是賣什麼的，怎麼那麼大排場？”老劉足足盯著陸辰沈春芳的動作研究了好一陣，卻始終沒能弄清楚他們究竟是幹什麼的。

    “不知道啊，我都沒見到他們有煙火氣息，連個爐子都沒有，難道不是做飲食的？”老張同樣心裏無比的迷惑。

    他兩都是在飲食行業浸淫了十幾年，什麼樣子的吃食沒見過，可是今天來的這家依然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只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陸辰的攤子前忽然圍了很多人，就連一些正在其他攤子前吃飯的人也丟下了筷子跑到了陸辰的攤子前看熱鬧。

    老劉和老張的生意也大受影響，幾個正在準備買包子和胡餅的顧客也放棄了購買，急匆匆的向着陸辰他們所在的方向而去。

    人都喜歡看熱鬧，尤其是看不明白的熱鬧，那更是想抓耳撓腮的想要搞明白。

    老張和老劉也同樣如此，站立在那裏，不停的向着陸辰的方向張望，心思也完全不在了做生意上，恨不能馬上就跑到陸辰的攤子前看個究竟。

    終於，兩個人還是沒熬住心裏的好奇，將生意交給了夥計，就匆匆的跑到了陸辰的攤子前。

    “霍，真氣派！我說怎麼這麼多人圍著，原來是兩塊豎著的對聯！”

    當兩個人走到了近前，也不由呆住了，不由自主的發出了驚歎聲。

    原來他們剛剛看到的兩塊木板並不是普通的木板，而是兩塊被刷上了黑漆，在黑漆之上每塊木板上都雕著鎏金大字，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對聯。

    老劉好半天才緩過神，目光向著周圍的人群看過去，發現許多人都和自己一樣，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兩塊木匾之上。

    “牛逼，在西北角小吃攤做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如此高調的人，他真是來做生意的嗎？”

    老張搖搖頭，臉上滿是震撼，對身邊的老劉說道。

    也不能怪他眼界小，實在是那兩塊牌匾樹立在那，給人的心理壓力太大，換句話說，它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而應該出現在賣珠寶玉器的奢侈品區。

    周圍人頭涌動，許多人都將目光注視在那兩塊牌匾上，其中還有很多讀書人的身影，一邊看著牌匾，一邊目光注視著陸辰和沈春芳。

    “快給我說說，那木牌上寫的什麼？是他們賣的吃食的名字嗎？”

    “那個小妞好漂亮，光是看都看飽了，誰還在乎她賣什麼。”

    “牌匾上寫的字真好看，龍飛鳳舞的，一看就是有學問的人寫的。”

    人群中響起了各式各樣的議論聲，讀書人大都看著牌匾上的對聯，目光向著陸辰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可是那些穿著短衣打扮的漢子們目光卻是不停的在沈春芳臉蛋上溜來溜去，像老劉等攤販卻是充滿的疑惑的看著陸辰，想要知道他們究竟是賣什麼。

    “這位秀才小哥，那對聯上究竟寫的什麼，老漢我是個睜眼瞎，字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啊。”

    老劉帶著疑惑看向了身邊的一個讀書人。

    老張等幾個攤販心裏也是正在迷惑，也都將目光看向了那位讀書人。

    “你是劉記包子鋪的掌櫃？鄙人也劉，要說咱們還是本家呢，你家的包子我可是經常吃，味道不錯，下次去你一定得給我優惠！”

    那名讀書人盯著老劉看了幾秒鐘，頓時就高聲叫了出來。

    你說了半天，最後一句話纔是重點吧？

    老劉的一張笑臉聽到最後，頓時就變得有些尷尬，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好說，好說。”老劉挫著手。

    “那就說定了啊，下次去，給我半價，都是本家，咱也不能太貪心。”劉秀才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將胳膊搭在老劉的脖子上，一幅生怕老劉跑路的樣子。

    老劉翻了翻眼睛，暗叫倒黴，怎麼自己問個話還能問到這種自來熟身上。

    “我來給你們念一下，你們挺好了。”

    劉秀才看到身邊的幾個攤販模樣的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心裏的虛榮心一下就達到了頂點。

    “細裁玉紙薄筋軟，一點香紅動帝皇！”

    劉秀才抑揚頓挫的將對聯唸完後，臉上現出一幅欽佩的神情。

    “寫的真好啊，形象生動，讓人忍不住心裏就充滿了好奇！”

    劉秀才搖頭晃腦的讚譽道，他的話引起了周圍讀書人的共鳴，臉上都是一幅欣賞之態。

    只是老劉和老張等攤販卻更加迷茫了，他們本以為從那句對聯裡能聽出是賣什麼的，結果是越聽越迷茫。

    “所以，劉秀才，你能告訴老漢他們究竟是在賣什麼？”老劉眼巴巴的看著劉秀才，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劉掌櫃，我雖然還不知道他要賣什麼，但是我可以猜測出他們的食物應該是顏色潔白，而且很有彈性，否則就無法稱做玉紙。”

    劉秀才伸長了脖子看著不遠處的沈春芳，腦袋裏伸出一幅旖旎的畫面。

    “很白，像玉一樣......”老劉雙眉緊皺思考著劉秀才的話。

    木牌後面，陸辰和沈春芳在有條不紊的忙碌著，煤爐裡的火漸漸旺盛，煤球被燒的通紅，向外噴發著驚人的熱量，將外邊的鐵皮烤的通紅。

    沈春芳將蒸籠抱了下來，放在火爐上蒸了起來，陸辰將案板和調料瓶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拿起一個長柄大鐵碗。

    人們默默注視著兩個年輕人，只覺得他們做的任何動作都很奇怪很新穎。

    “看，他們的食物出鍋了！”

    就在這時，有人小聲驚呼道。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沈春芳。

    只見她將蒸籠從火爐上取下，然後解開蒸籠，從蒸籠裡拿了一張米皮走向陸辰。

    “天啊，那是什麼？怎麼如此晶瑩，難怪敢稱玉紙！”

    劉秀才發出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