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副校長向來溫和的眼眸中蕩過一抹利光。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笑容卻越發的柔，“葉同學在說什麼袖釦？”

    小姑娘倒是面色如常，淡然自若道：

    “沒什麼，只是我常常看見梁副校長戴著袖釦，想必是收藏了許多，今日倒是罕見的沒有戴袖釦，覺得很奇怪。”

    梁副校長以手抵唇，笑言：

    “我今天沒有穿正裝自然不好配袖釦，不過葉同學也喜歡袖釦？”

    “好看的東西，誰不喜歡？”葉瓷挑眉反問。

    似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回答，梁副校長稍稍愣了愣，旋即笑出聲，“葉同學可真是坦白，既然你也喜歡，不妨哪一天來我家裏，看看我收藏的那些袖釦。”

    小姑娘纖長的睫毛如羽扇輕輕扇動，原本清淺的眼眸忽然亮了一下，“那就謝謝梁副校長了。”

    “不用，你這樣有趣的小姑娘，我也許久未曾見到了。”梁副校長眸色莫測，輕敲方向盤，隱約露出了虎口的老繭。

    “那我就不耽誤梁副校長了。”葉瓷乖乖巧巧地收回手，目送他離開，這才轉身上了張明的車。

    張明轉動方向盤，“倒是忘記了問問你們這位梁副校長，你在學校裡的成績怎麼樣了，下一次我親自去學校拜訪拜訪他。”

    “話說，你們聊什麼呢，聊這麼長的時間。”

    “沒什麼。”葉瓷面無表情蹙眉，“我跟說他的衣服跟金色袖釦不配。”

    “哦。”張明點了點頭，半晌終於反應了過來，猛踩剎車，“你說他是……”

    “不知道。”葉瓷誠然開口，“我只是懷疑，所以試了試他的反應。”

    她用手支撐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他說去了林村，我看過他的控制錶盤，里程數應該不止到林村。”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猜錯了，所以他邀請我去他家，看收藏品，我答應了。”

    張明瞪大了眼睛，“你瘋了，要真是他做的，你會有危險的。”

    “要是真是他，誰危險還不一定呢。”葉瓷柳眉微揚，眸底閃爍著對未知挑戰的興奮。

    沒錯就是興奮。

    張明幽幽長嘆了口氣，“我可以不攔你，但你保證不能以身犯險。”

    “再說吧，幕後的人還沒有到必須要親自對我出手的地步，所以還得加把火纔是。”葉瓷淡定分析。

    小姑娘像是沒有一點，即將面臨危險的自覺。

    張明不禁扶額，“那你想怎麼樣？”

    “我聽說劉韌進了醫院？”

    葉瓷黑漆漆的瞳眸望了過來。

    張明便是想搖頭，也不由自主地說了老實話，“是，她好像是中毒了，現在還在醫院裏搶救。”

    “中毒？”葉瓷輕嗤，“那倒未必，不如我陪你去看看她？”

    啊？

    張明一頭霧水。

    要是往常，他找葉瓷十次有八次被拒絕，沒有被拒絕的兩次都是有不少錢，或者事關R組織。

    怎麼這一次，她倒是主動要去醫院？

    似是知道了他的疑問，小姑娘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這個R組織倒是越來越令我覺得鬥志昂揚了，我要看看順著這些尾巴，能不能把後面的人一網打盡。”

    “不然我即便到了華夏大學，也不能安心把奶奶留在這裏。”

    張明張大的嘴巴一點點合上。

    華夏大學是國內最好的大學。

    這姑奶奶倒是直接定了學校。

    他看了看身側小姑娘。

    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充斥著的是肆意與張揚，還有捕獵者追捕獵物時纔會有的的悸動光芒。

    張明為引起了葉瓷注意的人默了默哀，把車再次發動。

    很快，車在川城第二醫院停了下來。

    還未下車，張明就接到了值班警察打來的電話。

    掛了電話，他臉色肅然，“劉韌的病情加重了。”

    “突然加重的？”葉瓷睫毛微垂，神色莫測。

    “是，突然加重的，自她進了病房到現在病情都還算穩固。”張明點頭。

    葉瓷輕笑一聲，雙手插兜，率先邁開了長腿，“那就去看看，她到底病成了什麼樣子。”

    張明總覺得她意有所指，連忙跟著她上了電梯。

    病房內，郝主任一臉焦急，眼見她的情況不好，卻又束手無策。

    醫生們都提不出具體的解決辦法。

    “這情況太過古怪了。”

    “是啊，不然還是轉院吧。”

    “現在是不適合轉院的。”

    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穿透而來。

    郝主任見說話的人只是個長相精緻的小姑娘，不由惱怒質問：

    “你懂什麼，現在第二醫院的醫療設施已經不能治好她了，轉院是最好的選擇。”

    “我說了轉院不是最好的選擇。”小姑娘長腿繃得筆直，站在那裏不動如山。

    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似是吊兒郎當，卻又成竹在胸，“人我救了，張叔叔請這幾位出去吧。”

    “你是什麼人，在我面前說這樣的大話？”郝主任威嚴的眸子直射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