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忙跟了上去，“你不去聽聽他說什麼嗎？”

    “該我知道的，你會告訴我的。”葉瓷興趣缺缺道。

    她抬頭看了看大門口外的天色。

    陽光被烏雲遮蔽，顯得霧沉沉的。

    葉瓷眸底神色莫測，無形中多了一抹冷漠與疏遠道：

    “而且，我今天還有事。”

    張明忽然怔了怔，臉色微變，“我倒是忘記了，今天是……”

    他及時止住話頭，懷著擔憂開口：

    “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去？”

    葉瓷極為灑脫地走出了警察局，朝著他擺了擺手，“不用。”

    旋即在警察局門口，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川城烈士陵園，麻煩了。”葉瓷說話的語氣不同以往的冷。

    司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本來想同她閒聊幾句的。

    見葉瓷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立時住了嘴。

    川城烈士陵園位於川城城西，與警察局一左一右幾乎是繞了大半個川城。

    葉瓷靜靜靠在椅背上，合上雙眸。

    也不知過了多久，計程車緩緩停在了烈士陵園門口。

    司機正要轉身叫醒葉瓷之際。

    正好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泛着冷意的眼眸，眸底清明一片，沒有半點迷濛之色。

    他在葉瓷銳利的眼神注視下，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道：

    “小姑娘，烈士陵園到了。”

    “嗯。”葉瓷緩緩頷首，將百元大鈔遞了出去，“麻煩在這裏等等我。”

    司機連忙接過來數了數，驀地瞪大了眼睛。

    五百！

    這可抵得上他一天的車費了。

    他顧不得害怕，忙應了下來，“您放心，我就在這裏等您。”

    葉瓷淡淡應聲，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還未等她走遠，司機有些好奇地問：

    “小姑娘，看你這樣子是來祭拜親人的？”

    葉瓷臉色莫測，點了點頭，隨即回過頭看向司機問：

    “這附近有賣向日葵的嗎？”

    “有啊，就在那邊盡頭的小店裏，什麼花都有。”司機連忙熱心地指了指。

    “謝謝。”

    冷冽的語氣裡多了些溫度。

    司機目送她離開，樂不可支道：

    “小姑娘看起來冷冰冰的，倒是挺有禮貌的。”

    沒過多久，葉瓷便抱著一束向日葵走了出來，整個身影漸漸沒入了巍峨的烈士陵園之中。

    她循著記憶裡的地方，走了過去。

    就看到一塊被歲月洗滌過的墓碑。

    她將花放在墓碑前，扯開唇角衝着墓碑笑了笑說：

    “爺爺，我來看你了。您放心，我會把那件東西送到您一直想要送到的地方去。”

    “至於基地被毀的真相，早晚有一天，我也會查出來。背後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葉瓷雙眸泛紅，朝著照片裡的爺爺敬了個標標準準的禮。

    隨即環顧被金色陽光籠罩下的烈士陵園，停滯了片刻，便朝著出口走去。

    不近不遠的地方，有人詫異地喊出了聲，“咦，那不是……”

    “四哥，那不是葉瓷妹妹嗎？”薛霆壓低了聲音，看向身旁矜貴的男人。

    只見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掠過一抹深色。

    直至小姑娘走遠，他纔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收回。

    與陸景延同行的中年人，覺得他身上原本的冷肅之意消減了不少，忙壯著膽子說：

    “陸四少，不瞞您說。這烈士陵園雖然常年來上面都有款項撥下來修繕，但是因為各種原因，只有部分地方被修整。”

    “常年累月下來，這裏有些地方是經受不住雨水期沖刷的。”

    忽然陸景延停下腳步，走向一處放了向日葵的墓碑問：

    “請問這位是……”

    園林工作人員連忙上前看了看，苦思冥想了半天無奈開口：

    “您也知道，這英雄也分可以有姓名的跟不可以有姓名的，所以我們也不知道這是誰的墓。”

    他嘆了口氣，惋惜道：

    “有些英雄便是死，也只能埋葬在這英雄的無名墓碑下。可惜，我們卻連為他們給他們安息之地的能力都沒有。”

    “不過也不知道是誰來拜祭的，竟用了向日葵。”

    金色的餘暉像是被揉碎了，灑在向日葵的花瓣上，鑲嵌著一圈的金邊。